只是站在陳老爺旁邊的人從陳夫人變成了安姨娘。
陸晚檸一下馬車安姨娘立馬笑開了花,慌忙迎上來。
陳老爺更是笑呵呵地站在祁慕朝身側與他寒暄。
唯有陳文簡的一雙眼睛落在二人身上,分不清喜怒。
陸晚檸瞭解安姨娘的性子,知道這兩日陳夫人的事情必然讓她提心吊膽了一番,於是今日這才早早的便來了。
陳老爺臉上被陳夫人抓出來的傷還沒下去,剛結了痂看上去十分的嚇人。
陸晚檸捂著唇驚訝道:“老爺這是怎麼了?”
陳老爺清清嗓子,乾笑著,“沒什麼,二丫頭從外頭撿了個貓來,是個性子野的,一會兒沒看住就給我撓了這幾道。”
貓撓的?陸晚檸心中冷笑,想必是那發了瘋的陳夫人撓的吧。
尚未到午飯時間,她朝祁慕朝笑笑,“夫君在這陪老爺說說話,我去陪一陪姨母。”
說完她直接無視掉祁慕朝那眯起的眼睛,對他明顯帶著怨念的表情視而不見,挽著安姨娘的胳膊回了院子。
一進門,安姨娘便登時將門關上,拉著她到了床前,壓著聲問道:“夫人的病是怎麼回事?”
陸晚檸笑笑,“姨母這話問我便問錯了,應當去問問那被她害死的柳姨娘,畢竟如今想要索她命的人是柳姨娘,與我可沒什麼大關係。”
她不過是隨隨便便地出手幫一幫那些想要了陳夫人命的人罷了。
誰叫她招惹那麼多的仇人呢。
可安姨娘哪裡會信這話,聽她說到柳姨娘面色一變,“胡說八道,死人要是能來索命,這世上哪還有那麼多的冤屈,乾脆各個都化成惡鬼將那些殺人兇手拽下地獄行了。”
許是想到了自己那不清不楚死去的姐姐姐夫,安姨娘眼眶一紅,擔心陸晚檸看出自己的情緒跟著傷心,連忙生生忍住,“你知道姨母是什麼意思,你如今嫁到了祁王府,便只管著將自己的日子過好,莫要在牽扯到陳府的事情中來了。”
指腹抹掉安姨娘那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的淚珠,陸晚檸無奈,“姨母,陳夫人有如今這一遭,皆是她咎由自取,地獄裡的惡鬼自是尋不了仇,可紙包不住火,她做下的那些壞事總要遭報應的。”
“如今這般迫切想要向陳夫人討一個說法的,真不是我。”
安姨娘紅著眼眶瞪她,“那還能是誰?”
“柳姨娘。”
胡說八道,死了的人怎麼回來尋仇?
當年柳姨娘自縊時她可是也去看了的,身子都已經硬了,如何做得了假。
瞧著安姨娘的眼睛猛地瞪大,陸晚檸輕笑著,“今晚我會住在陳府,姨母且等著,好戲如今還沒真正上演呢。”
安姨娘被她這一番話嚇得不輕。
她望向陸晚檸的眼中充滿了不安和恐懼,她似乎有些認不清陸晚檸了。
在她看來,陸晚檸是大膽,但她應該是如她母親那般聰明機敏,絕不是會將心思放在後院之中的人。
她不怪陸晚檸看到這些不堪,只以為是自己沒能保護好她,這才讓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去和陳夫人這個老妖怪一般的人鬥。
她攥著陸晚檸的手臂泣不成聲,只當是上次吳二的事情逼著陸晚檸走到如今這一步的。
“都怪姨母,都怪姨母……”
陸晚檸抿了抿唇,扶著她的肩膀逼她看向自己,“不怪你,也不怪我,姨母,是這些人,這世道逼著我們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