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讓她確定了這件事,更難過了起來。
怪不得婚事剛定下來的時候明明她可以離開卻說什麼都不走,如今想來,怕是她早就知道,就算走了,也遲早會因為自己而回來。
安姨娘怨自己太過蠢笨,若是早想到這些,她是願意帶著陸晚檸離開的。
這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更是姐姐姐夫的唯一血脈,就是讓她拿命護著,她也是願意的。
已經錯過一次了,現在自然不能繼續一錯再錯了,無論如何,她絕不能變成拴住陸晚檸的繩子。
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堅毅,語氣更是低沉。
“你說得對,將自己的一切都寄託在老爺身上,那我的性命便也綁在他手上,他要我生我便生,他要我死我便死,我這條命倒是沒什麼打緊的,但如今不同,至少,不能拖累你。”
陸晚檸抿唇,“那姨母打算怎麼做?”
“如今瞧著夫人似乎是已經倒了,可只要大公子還在一日,她便還有可能站起來一日。”
“等到大公子考取了功名,只要他在老爺面前稍稍地說上幾句,夫人便又會重新獲得老爺的寵愛,到那時,哪還能有我的容身之處。”
心念一轉,陸晚檸覺得不對,眉頭蹙起,“是不是陳老爺對你說什麼了?”
綠蘿的死必然讓陳老爺意識到陸晚檸的不可掌控,他沒法隨時見到陸晚檸對她責罵一番,但卻可以將這些朝安姨娘發洩。
怪不得她今日過來那門房好似有所預料似的,問都沒問一聲便直接讓她進來了。
陳老爺怕是以為她今日過來,是安姨娘特地將她喊來訓斥的吧。
“沒說什麼,”安姨娘連忙搖頭,不想讓她替自己擔心,“我就是覺得,該替自己謀劃謀劃了。”
陸晚檸自然不信,但卻並未點破。
她將話題轉了開來,“姨母可記得那日陳夫人喊的巡兒?”
安姨娘點點頭,“自然記得。”
但她的腦子轉得慢,並未多想。
如今陸晚檸再次提起,她才琢磨出那麼一點的不對勁來,小聲問道:“怎麼一回事?”
“陳夫人出嫁之前,曾與一教書先生情投意合,奈何吳府堅決不同意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無權無勢還窮困潦倒的教書先生,於是陳夫人選擇了和這位教書先生私奔。”
“可吳家怎麼說也算是富貴人家,陳夫人哪裡吃過什麼苦頭,有情飲水飽的日子過了沒多少時日便受不住了,灰溜溜地回了吳府。”
瞧見安姨娘瞪大的眼睛,陸晚檸繼續道:“吳府將這件事藏得很深,後來陳夫人嫁到了陳府,這件事便被漸漸遺忘了。”
安姨娘整個人跟被炮轟了似的,她覺得自己的大腦似乎有些跟不上,擺了擺手,“等一下。”
嚥了咽口水,安姨娘這才繼續問道:“所以那個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