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笑著很快到了宴府門口,下馬車時聽見外頭吵嚷,陸晚檸抬頭,瞧見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在宴府門口鬧著。
祁王妃面容冷淡道:“這就是宴姝那個不生氣的丈夫了,什麼東西,當初不好好珍惜,如今又開始挽回,真當自己是塊香餑餑了。”
那日去陳府看姨母時,劉嬤嬤與她說起祁王妃年輕時候的事情。
說祁王妃這些年因著在京城和這些貴夫人們交際時常被嘲笑,說話變得文雅了許多,若是放在從前,罵起人來半個髒字都不帶,就能讓人羞憤欲死。
兩人對宴姝丈夫的存在視若無睹,門口的宴明珏夫婦認出了祁王妃,笑著迎上來,行了禮後甄婉兒扶著祁王妃往裡走,“別讓這些無關人誤了咱們的心情,王妃和世子妃跟妾身來,母親在裡頭招呼客人,妾身帶二位過去。”
剛進門就與繃著臉風風火火衝出來的宴明昌撞上,這人似乎是趕著到門口去教育宴姝那鬧事的丈夫的,只匆匆地跟兩人打了招呼,便梗著脖子往外走去。
走出不遠,陸晚檸還聽見宴明昌那有些低沉的聲音,“不拎起來扔出去晾著他在這幹什麼?幫著迎賓嗎?”
“扔遠一些,丟到通平侯府門口去,通平侯要是管不好兒子,回頭我替他好好的管一管。”
甄婉兒有些尷尬,“二弟也是氣極了,實在是這人日日來,今日這種場合他還要來一次,著實令人氣惱。”
祁王妃道:“就該這樣,若是換做我,乾脆扛起來先在街上晃一圈,丟盡了通平侯府的臉面再送回去。”
聽完她這話,甄婉兒也笑起來,不過這種話祁王妃能說,她卻說不得。
於是只與陸晚檸對視一眼,笑著頷首。
見了宴夫人,打了招呼,祁王妃留下與宴夫人閒聊,甄婉兒則帶著陸晚檸隨便逛了逛。
陸晚檸倒是對宴姝和那個剛出生的小娃娃挺好奇的,於是開口道:“我能去看看小嬌嬌嗎?”
甄婉兒起初沒反應過來,聽她提到嬌嬌,頓時眉開眼笑,她是極喜歡小孩子的,小嬌嬌出生之後,除了餵奶,其餘的幾乎都是她照看著。
是以一說起來便有些停不住,連小傢伙哭起來時鏗鏘有力的聲音都描述得惟妙惟肖。
說著說著又說到當初給宴姝接生的陸醫師,甄婉兒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那陸醫師的醫術很不錯,人也溫柔……”
她突然頓了頓,“世子妃怎麼知道嬌嬌的?”
嬌嬌出生的事情雖說知道的人不少,但這小名卻是前兩日剛定下來的。
家中許久沒有添丁,以至於對於這個剛出生的小傢伙十分寵溺,連名字都要慎之又慎,最後還是宴姝一口定下來的。
她瞧著陸晚檸那雙帶著笑意的眸子,彷彿與陸神醫那雙溫柔的眼睛漸漸融合。
甄婉兒險些叫出來,半晌,吶吶道:“陸醫師?”
陸晚檸笑了下算是預設了。
昨日沒有祁慕朝吃的那一場飛醋,陸晚檸也沒打算將自己的身份瞞多久。
她能看出宴二的心思,拖得久了,對誰都不好。
甄婉兒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時不時地看一眼陸晚檸,心中替宴明昌悄悄地掬一把辛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