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檸不明所以,“什麼?”
“他說你身世可憐,是個孤女,讓本世子一定要善待你。”祁慕朝懶洋洋的朝青綠的草地上坐下,捏了片草葉在指尖緩緩碾磨,“難不成你與陳家的關係與本世子所想的並不一樣。”
陸晚檸:“……”
她扭頭朝著不遠處的陳文簡看去,磨了磨牙,恨不得登時便過去給他一腳。
看樣子是她那日的巴掌甩得太輕了,就應該直接給他的嘴打爛。
省得他胡言亂語。
他這一番話總不能是希望祁慕朝真的對她好,八成是奔著讓祁慕朝與她生出嫌隙來的。
倒也難怪祁慕朝說她跟陳文簡有仇了。
“我與陳家如何,世子不是一清二楚嗎?”
若是陳家對她好,她與祁慕朝壓根扯不上關係。
她知道祁慕朝如今心裡應當已經認定了那日將他這樣那樣的人是自己,但如今她救了祁王妃,這人只好將那恩怨互抵了。
雖心知肚明,但陸晚檸卻沒打算承認,該裝糊塗還是要裝的,陸晚檸繼續道:“也或許陳家人就是見不得我好呢。”
祁慕朝:“可本世子怎麼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樣呢。”
“沒辦法,”陸晚檸臉不紅氣不喘地攤攤手,“世子應該也看出您的世子妃天生麗質了,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人覬覦也很正常。”
這倒是讓祁慕朝沒法往下接了,他笑得有些停不住,好半晌才給她鼓了鼓掌,點頭道:“不錯,很有道理。”
陸晚檸乾脆也拉了拉裙襬在他旁邊席地而坐,二人的衣角交疊。
“世子答應幫我救的人救到了嗎?”
說到這個,也正是祁慕朝將她喊過來的原因。
“你說的那個桑明月,我的人在桑府守了幾日,並未見到人,但昨日有個男子闖進桑府想要帶走桑明月的弟弟,長青不知該不該攔,就將人都帶了回來。”
“弟弟?”陸晚檸很是驚訝,在她的印象裡,桑明月是因為父親和弟弟被丈夫害死之後,才會選擇殺夫逃離的,可若是她的弟弟還活著,她怎麼可能自己離開?
陸晚檸儘量去回憶前世有關桑家的傳聞,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所聽到的那些傳聞,有一部分是不真實的。
祁慕朝看著她變來變去的表情,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與那魏巡也有過節?”
“怎會,”陸晚檸道:“我與他毫不相識。”
“毫不相識你又為何要幫那桑明月,此事與你何干?”
重生這種事情太過荒謬,但正因為太荒謬了些,反倒是讓她更容易撒謊。
因為不論她回答得多離譜,也不會有人想到事實比她的回答還要更加離譜幾分。
陸晚檸毫不心虛,反問祁慕朝,“若我說只是單純地看不慣那靠著吸妻子一族鮮血而壯大自己,最終甚至還要對妻子趕盡殺絕之人,世子會信嗎?”
倒也沒什麼不信的,祁慕朝輕笑一聲,“普天之下這種貨色多了去了,靠你一人之力焉能管得過來。”
她也沒想要都管,只是她前世與桑明月後面有些交集,重生回來,不忍她落得前世那般下場罷了。
更何況桑家一族從未做過壞事,沒道理好人悽悽慘慘,惡人張狂肆意。
若說陳家在京中算是家底頗豐的富商,那多年前的桑家便是連聖上都需要高看一眼的。
桑家的生意遍佈整個明國,這些年更是愈發壯大。
偏那桑老爺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沒少幫助貧苦的百姓,替窮苦百姓修繕闢寒場所,施粥贈銀的事情更是沒少幹。
而今國庫當中的一大半寶貝,恐怕都是桑家供上去的。
而桑明月,自幼便跟著父親走南闖北,經商算賬,做起生意來別說是不遜於男兒了,那完全是壓男人一頭。
可這樣一位令人敬佩的女子,前世卻落得個殺夫潛逃,家破人亡的悽慘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