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了陸晚檸並無惡意,加上她又認識自己的小姐和公子,這人雖並未放鬆警惕,但卻沒再掙扎著不允許旁人靠近。
陸晚檸掀開何茂生的衣襬看了眼已經潰爛的傷口,讓人取了燒酒過來,“你這傷得趕緊處理了,還好,我帶了些止痛散。”
何茂生有些難堪,別開臉去閉上眼睛。
這人腿上鞭傷,棍傷一道壓著一道,慘不忍睹。
瞧上去很像是被用了私刑。
加上天氣炎熱,傷口既沒有好好的處理過,也沒有好好的休息,如今已經潰爛得不成樣子,若是再處理得晚一些,怕是能生出蛆蟲來。
可見對他用刑的人是奔著要了他的命去的。
房間裡的味道不太好聞,陸晚檸看得出來這位祁世子如今已經忍到了極限,於是便在處理傷口之前先提醒他,“世子要不去外面等著,我這怕還要些時間。”
祁慕朝忍了又忍,“不用。”
讓下人將陸晚檸需要的東西取來,祁慕朝走到門口又吩咐了兩句什麼。
陸晚檸並未在意,在處理起傷口之後她的注意力便都在何茂生的傷勢上了。
縱使有止痛散,生生剜出腐肉的疼痛也無法完全壓下去,眼瞧何茂生疼的發抖,她手上動作不停,開口與他交談。
“你可去查過魏巡?”
何茂生嗓音沙啞如破鑼,“查過。”
思緒一轉移,痛感彷彿真的輕了不少。
他繼續開口,“可魏巡這人做事太過謹慎,從不會留下把柄,想要攥住他的辮子難如登天。”
何茂生咬牙切齒,“像他這種人必然早已經將官府裡的人都買通了,想要將他扳倒自是不可能,倒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痛快。”
“你這般想,可見桑明月也是這般想的。”倒是難怪前世她會隻身一人不要命地去刺殺魏巡,一次又一次。
陸晚檸將已經剜出腐肉的傷口撒上生血粉,這慘狀實在是讓她的好奇心止不住,眼皮抬都沒抬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能問下你是因何這麼慘的嗎?”
何茂生喉結艱難地滾動著,“他們說我覬覦府裡新來的姨娘,我也不知為何,分明在自己房中睡著,一覺醒來卻變成了姨娘房中。”
“後來我被老爺趕出了桑府,但總覺得魏巡此人不可相信,前些日子老爺……”
說到這時胸腔裡的憤恨讓他喉頭一哽,“老爺出事,我便想要去桑府找小姐,想要讓她對魏巡防備一些,但卻被魏巡抓住,險些丟了性命。”
桑明月是個聰明人,應當也察覺到了什麼,這才讓魏巡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整個桑府剷除乾淨。
陸晚檸磨了磨牙,不愧是一脈相承的壞種,用的招數都是大差不差的。
傷口處理得差不多,將紗布仔仔細細地纏繞上去,都收拾妥當後,陸晚檸給何茂生指了條明路,“三年前陳府的一位姨娘被汙與陳府老爺極其信任的帳房先生通姦,最終帳房先生被打斷雙腿丟出府去,那位姨娘則自縊而亡,這戲碼聽上去耳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