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朝把玩著手上精緻小巧的匕首,微微挑眉,“回春堂?”
看來陳家姨娘的這位外甥女身上的秘密可不小。
祁慕朝的興趣更濃,喉間癢意上湧,捂著帕子咳了幾聲,雪白的帕子頓時沾染了鮮紅的血跡。
他朝暗衛擺擺手,“繼續跟著。”
安姨娘第二日一醒來就聽到了陳府讓陸晚檸以陳家女兒的身份嫁進祁王府的訊息,險些沒直接暈過去。
當即就要去找老爺說個清楚,但陳老爺知道她必然會鬧,一早就離開陳府去郊外莊子了。
這一去不知幾日才回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皆由陳夫人做主。
安姨娘急得紅了眼眶,跑到了陸晚檸房中打算與她商議。
她到時陸晚檸正在翻看醫書。
前世做了陳文簡妾室之後陸晚檸便不被允許外出,陳夫人嚴禁她拋頭露面,更遑論去給別人治病了。
以至於她大多時候只能呆在院子裡研究這些幾乎被翻看爛了的醫書。
不過兩年的時間,再次掀開這些書籍,陸晚檸的心境卻已經大不相同了。
安姨娘站在門口看了她好一會兒,恍惚間好似看到了當年將自己護在身後的姐姐。
陸晚檸的身段柔軟飽滿,纖腰不盈一握,好似十分清瘦,但該有肉的地方卻半分不少。
一張臉如陳夫人整日唸叨的那般勾人,一顰一笑都顯得魅惑人心。
可偏偏那雙眼睛像極了她的母親,冷冷清清的彷彿俯視眾生的神女一般。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她直接上前拉起陸晚檸的手腕,“收拾東西,你今天就離開陳府。”
陸晚檸被她嚇一跳,回過神來無奈笑笑,“是因為要嫁去祁王府的事情嗎?”
安姨娘哽咽,“陳氏這個老女人算得明白,先不說這祁世子身子病弱,能活多久的事情,就說那大姑娘嫁的通平侯府與祁王府素來不對付,你到了祁王府裡,焉能有好果子吃?”
“說句大不敬的,若是有朝一日皇權動盪,陳府站在通平侯府這邊,屆時祁王府第一個就拿你開刀。”
她越說越是憤怒,“再說那祁世子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能不能人道都不知道呢,你嫁過去豈不就是守活寡?這婚事若是好,她吳淑珍豈會將這門親事讓給你?”
陸晚檸摸了摸鼻子,心想這話卻是有些不對,那祁世子看上去是柔弱不能自理,咳,但有些事情不可貌相不是。
這人行不行,她比誰都清楚。
拉著安姨娘坐下來,等她平靜了些,陸晚檸才緩緩開口,“姨母,這門親事在我看來,倒未必是件壞事。”
安姨娘不解。
有些事情安姨娘不知道,但已經經歷過一世的陸晚檸卻是知道的。
至少前世在她死之前,這位祁世子還活得好好的。
“若是不嫁給祁世子,繼續留在陳家,我的結局可想而知,要麼嫁給那個殺妻成性的吳二,要麼被陳夫人安排個年齡足以當我爹的男人隨便嫁了,姨母還真以為那陳老爺能幫著給我尋個不錯的親事啊?”
她輕笑,“相較於肥頭大腦滿面流油的男人,晚檸真覺得世子很不錯。”
安姨娘依舊不死心,“那就離開陳府,姨母存了這麼些年的錢,原就是打算給你的,你都拿著,走得遠遠的。”
“姨母覺得我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外能活下來嗎?”
或許能活下來,但她清楚姨母是不可能跟她一同離開的。
這樣一來,她只要一走,陳家勢必會拿姨母來威脅她現身,這是她在這世上所剩下的唯一親人了,陸晚檸怎能眼睜睜看著姨母受苦。
她不但不走,還要親眼瞧著那陳夫人自食惡果的悽慘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