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頂多是面帶嫌棄,認為這商戶之女果真庸俗,恨不得將全部的家底都頂在腦袋上帶出來。
然而祁青瑤卻皺緊了眉頭,繃著一張臉,“陳家的?難不成我那嫂嫂也是這副裝扮?”
先前祁王妃特地叮囑過她,說王府裡冷清,嫂嫂嫁過來後讓她多陪著些,反正她也閒不住,平日裡泛舟遊湖也好,飲茶賞花也好,都帶上嫂嫂,免得嫂嫂一個人在府裡清清冷冷的。
可若是嫂嫂跟這兩位陳家姑娘一般,祁青瑤覺得她們或許沒辦法一起飲茶賞花。
祁青瑤正愁悶著,餘光便瞧見不遠處祁王妃領著個女子朝這邊走來。
她和祁慕朝的關係不錯,前幾日聽聞祁慕朝要成親的訊息十分震驚,早就想要見一見自己這位嫂嫂了,眼下瞧見人,迫不及待地探頭望去。
瞧見面容,祁青瑤張了張嘴,頓時眉開眼笑。
她就說嘛,若嫂嫂和陳家那兩個姑娘一樣,慕朝哥哥怎麼可能看得上。
她看向陸晚檸的時候,陸晚檸恰好也朝她看了過來,眉眼中的柔和緩緩勾勒,朝她微微頷首,行了個禮。
“嫂嫂不必多禮,自己家裡哪來的那麼多規矩,”她笑眯眯地從亭子裡走下來,顯然陸晚檸很合她的眼緣,“嫂嫂喚我青瑤便可。”
祁王妃點了點她的腦袋,回過頭來看著陸晚檸,溫聲道:“說得不錯,這丫頭平日裡野慣了,這整個京城都被她逛了個遍,什麼地方好吃,什麼地方好玩,她都一清二楚,你們年歲相仿,若是聊得來,回頭約著一同出去閒逛,省得待在府裡悶得慌。”
陸晚檸眼睫輕顫。
人生果真邁錯一步都是天差地別。
前世她在陳府裡的那兩年,邁出陳府大門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想要出去只能偷偷摸摸地從柳院鑽出去,每每心驚膽戰,生恐她在外頭的時間陳夫人會突然去尋她。
後來她外出的事情被陳文簡發現,雖沒說她什麼,但卻直接讓人將柳院鎖了起來,更是將那狗洞直接堵上。
而現在,她與祁慕朝尚未成婚,祁王妃便已經在替她尋覓能夠玩到一起去的朋友了。
祁青瑤顯然很喜歡陸晚檸,直接挽著她的胳膊到了亭子裡,一一將亭子裡的人給她介紹了一遍。
說起來亭子裡還有個熟人,那便是前世那位曾和陳文簡一同有說有笑地逛首飾鋪子的相府千金洛璃。
與前世她望向陸晚檸時的傲慢不屑截然相反,如今她的態度雖算不上好,但也沒到針鋒相對的地步。
瞧著陸晚檸和這些貴女們打成一片,角落裡的陳二姑娘和陳三姑娘臉都黑了。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拉下面子來湊到陸晚檸身邊想著她能識趣一些,帶著她們在這些貴女們面前混個臉熟。
誰知她們還沒湊到陸晚檸面前祁青瑤的目光便掃了過來,對著她們輕嘖兩聲,“離本公主遠一些,本公主的眼睛都要被你們晃瞎了。”
旁邊傳來撲哧的嘲笑,兩人又羞又臊地甚至顧不上去分辨是誰在嘲笑自己,只能儘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再不敢往陸晚檸身邊湊。
“都怪母親,都說了這些簪子太醜還非要簪那麼多。”三姑娘憤憤著。
二姑娘更是眯著眼瞧那邊從容地站在一群貴女當中的陸晚檸,心頭不知為何有些後悔。
母親說祁王妃兇蠻無禮,陸晚檸嫁進來少不了被磋磨,可她怎麼瞧這祁王妃也不像是兇蠻無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