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想說,回頭別人家給他抓到礦上,安排點事情先給他累垮了,人家一看,吆喝,抓了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大少爺,再一氣之下給他直接砍了。
宋玉覺得還是自己去更為穩妥。
祁慕朝看出她的意思,臉一黑,“外頭的事情未必就比礦上好了,那齊刺史是個心狠手辣的,且抱著的一直是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的念頭,若是被他發現一點風吹草動,便是十分的危險。”
看出宋玉還要再勸,祁慕朝迅速將長青喊了進來,“明日你陪著宋將軍去齊刺史那邊打聽訊息,長空隨我去鐵礦。”
這邊的事情安排完,宋玉起身離開,陸晚檸一見他看過來,立馬打了個哈欠,“好睏,我要睡了。”
可祁慕朝卻不像從前那般好應對,他只瞧了胡燕一眼,胡燕便給陸晚檸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連忙起身走了出去。
他像一個窺伺著獵物反應的老成獵人,漫不經心地看著陸晚檸佯裝睡著,眼皮有一下沒一下地抖著。
陸晚檸裝了半天,聽不見什麼動靜,偏這心裡頭莫名虛得慌,她自己一時半會兒都說不清楚到底心虛什麼。
於是悄咪咪地睜開了一隻眼睛,結果剛一睜開就跟祁慕朝對上了視線,這下也不好再閉回去了,只能訕訕一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拍了拍床邊,“夫君不睡嗎?”
儘管這聲夫君對祁慕朝來說很是受用,但他依舊對陸晚檸的大膽並不贊成。
面上沒什麼笑意,突然道:“你來兗州是為了我。”
是確定的語氣,不帶一絲的疑問。
陸晚檸一噎,一時半會兒的沒開口。
見她這反應,祁慕朝便笑了開來,這人平日裡只要不繃著一張臉,即便沒什麼表情時看上去也是溫和的,笑起來別管真心還是假意,多半都帶著些如沐春風的意味。
而眼下,更是如同冬日湖面上的冰盡數融化一般,讓陸晚檸看得愣了神。
若是尋常,她或許會想要與祁慕朝爭辯一番,至少,不會這麼輕易地服軟。
但眼下想到這人明日便要去鐵礦,那些爭辯的話便都說不出來了。
她懶得去想自己這到底是什麼心態,又將祁慕朝放在自己心裡什麼位置上。
沉默了一會兒,走到他身邊做了今日自己到這裡來之後最想要做的一件事。
那就是攥著他的手腕,替他把了脈。
他應當有按時服藥,脈象看上去還算不錯。
洗漱完,祁慕朝死皮賴臉地躺在陸晚檸旁邊,叮囑著,“這裡確實危險,你既然已經來了,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但一定不要自己出去亂走動。”
若是在京城,祁慕朝大可由著她去,天大的窟窿捅出來,他都能幫著解決。
可這兗州如今就跟被下了結界一般,處處都充斥著危險。
還要防備著那些人發現異樣,狗急跳牆。
陸晚檸道:“我就待在這裡,哪都不去,倒是你,明日真要去那鐵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