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立馬有所警覺,三兩下將祁慕朝的外衫脫了下來,果然,裡頭的衣裳已經與他的皮肉粘合在一處了。
難怪這衣裳看上去這麼不合身,估計是他怕陸晚檸一回來便看到他身上的傷,這才隨便找了件衣裳換了吧。
陸晚檸氣得不輕,“天大的事情不得先把傷口給處理了?你真當自己是鐵人不成,頂著這一身傷還要裝得像個沒事人一樣,你知道萬一這些傷口發炎了——”
她滿腔的氣惱被那驟然襲來的唇舌堵住,一雙眼睛依舊睜著。
砰,砰,砰……
心跳的聲音宛如能夠震碎耳膜一般,令她有些無措。
目睹那些齷齪場面時的憤恨,出手救人卻被抽鞭子時的想要將人剝皮拆骨時的冷酷,隨時隨地有可能暴露的危險和那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的慌亂,在這一刻,如同翻滾的浪濤一般終於平息下來。
祁慕朝抬手覆上她還睜著的眼睛,耐心地品嚐著她的甜美。
分開時陸晚檸整個人彷彿能冒煙的小紅人一般,在原地轉了兩圈,沒思索出自己剛剛是要幹什麼的。
想了一會兒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要給祁慕朝上藥,包紮。
於是她低著頭將祁慕朝往前一推,令他趴到床榻上去。
祁慕朝的那點不自在在看到她這般模樣時瞬間消散了,整個人笑得宛如地痞流氓一般,“疼。”
陸晚檸惡狠狠地擰了下他的耳朵,“疼就老老實實地爬上去,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她走到門口去讓胡燕打一盆乾淨的水來。
胡燕剛轉了身立馬又轉了回來,整個人轉了個圈,有些疑惑,“世子妃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
陸晚檸:“沒。”
紅成這樣了還沒生病?
胡燕小聲嘀咕著打來了水。
擰了帕子將祁慕朝後背的傷清洗乾淨,那些縱橫交錯的鞭傷就都顯露了出來。
最深的一道皮肉翻開,看上去格外的嚇人。
祁慕朝趴在床上,沒聽見她的聲音,以為自己的傷嚇到了她,開口道:“皮肉上罷了,養養就好,那礦上的監工我讓長空都抓了,回頭挨個抽回去。”
傷口上了藥,用紗布包紮好,陸晚檸並未說什麼。
能說什麼呢,難不成要讓他別往危險的地方去?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了。
祁慕朝沒耽擱太久,包紮完就立刻要去收尾了。
他走之後陸晚檸躺在床上,本已經見到了他之後放下心來,能睡個好覺了。
可翻來覆去,心悸的感覺卻讓她一陣一陣地清醒。
陸晚檸乾脆坐起身來,自己琢磨。
這人難不成是想要違約?
說好的三年時間,如今這是什麼意思?
先前想著嫁給一個短命但有錢的夫君,倒也不是個壞事,可如今祁慕朝的身體基本能夠調理妥當,病怏怏地活到幾十歲也不成問題。
若是三年之後她選擇了不走,那接下來面臨著的,會不會是如前世那般的時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