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睡著了,陸晚檸的動作很輕,一直到拔針結束,她都沒醒。
收拾了東西出來,劉老已經走了,宴二在院子裡坐著等,似乎是有些無聊,將男人家的粗茶碗舉過頭頂瞧來瞧去。
那副樣子看上去著實有些好笑,陸晚檸沒忍住笑了聲,“宴二公子在看什麼?”
宴二連忙站起身來,“結束了?”
“嗯。”陸晚檸叮囑了男人幾句,約了明日過來繼續針灸的時間,便打算回去了。
宴二跟著到了回春堂,桑明月探頭出來看,陸晚檸轉頭道:“多謝宴二公子了,不過我接下來還有事情,就不邀請你進去了。”
看出她的意思,宴二也並未為難,點了點頭,看著她進了回春堂便轉身離開了。
吳掌櫃的和桑明月一齊湊上來,“怎麼樣,那男人的閨女可有得治?”
“自然,”陸晚檸道:“我一會兒寫個方子,你將裡頭的藥材都抓好給我。”
等她寫完方子,掌櫃的拿著瞧了又瞧,本打算去抓藥的腳步驟然停下,指著上頭的雲英草道:“咱們這的藥材每一樣我都記得清楚,可沒有什麼雲英草啊。”
說完他嚥了咽口水,以為完了。
畢竟在醫館裡做了半輩子的掌櫃,自然知道這雲英草的珍貴,價格多少先不說,主要是不好找啊。
“雲英草我會想辦法,你將其餘的找好就行,明日我來取。”
掌櫃的這才鬆了口氣,連連點頭。
見兩人聊完,桑明月也湊過來,“還有事嗎?沒事跟我去看看鋪子唄。”
桑明月選的鋪子在文昌街最繁華的地段,這裡原先是個酒樓,但斜對面就是桑府以前的酒樓,如今那牌匾已經被魏巡迫不及待地改掉,重新提了名。
這酒樓當年生意沒爭得過桑家,但這地段好,價格又高,除了開酒樓之外開其餘的店未必能做得起來,於是便耽擱下來,始終無人來盤走。
桑明月看了一圈的鋪子,對這個最為滿意,她跟陸晚檸站在二樓,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那寫著魏家酒樓的地方,眼中一片冷冽,“我要他眼睜睜看著他辛苦謀略,喪了良心奪來的一切,全都毀於一旦。”
不該屬於他的東西,終究不會屬於他。
陸晚檸點頭,十分贊同,“說得沒錯,不過你還是得小心一些,這魏巡能走到今天靠的不僅僅是心狠手辣,他也是有幾分腦子的,指不定你剛一嶄露頭角,這人就想要將你除之而後快了。”
“放心,”桑明月朝她笑笑,“你救了我這條命,如今,仇人尚且逍遙快活,我自是不會這麼快就重蹈覆轍的,爹教給我那麼多的道理,那麼多做生意的本事,我總得全都使出來,不辜負他才行。”
見她這樣說,陸晚檸才稍稍放下心來。
“你要開的這珍寶閣,要是我記得沒錯的話魏巡如今也有相似的鋪子,所以他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你開業,你如今住在祁王府,若是遇到這人給你故意添麻煩,只管用祁王府的名號做事。”
否則怕是這珍寶閣壓根就開不起來便被魏巡想辦法擋住了。
桑明月看向她,眼神有些恍惚,“有時候我真覺得或許我們從前認識。”
“否則你為何要這般幫我呢。”
陸晚檸笑笑,“你也可以將我當成見不得良善之人不得善終,豬狗不如之輩卻笑到最後,也許我就是單純的看不慣魏巡這種人呢,這樣想想,是不是好理解多了。”
桑明月跟著笑了,“好像沒錯。”
有些恩情不用始終掛在嘴邊,如今她尚且沒有好好回報陸晚檸的本事,而她救了桑稚羽,又幫自己立起復仇的決心這件事的恩情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