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請了好幾個產婆在府上住著,以備不時之需。
但對於陳老爺的這些行為,安姨母如今卻沒有絲毫的感動。
若放在從前,她興許還會愚蠢地掉一掉眼淚,覺得他在意自己,但現在,她知道陳老爺在意的無非是她腹中的胎兒。
陸晚檸送來的信她早已經看過,也知道了她有孕的事情。
以至於一見到陸晚檸就著急忙慌地迎了上來。
“你也是個大膽的,怎得半點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這一路上顛沛流離,那世子不知道注意,你自己身為大夫,還不知道注意著些嗎?”
她連著訓了陸晚檸好一會兒,畢竟這事情確實冒險了些。
懷著孩子趕路,誰知道路上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萬一孩子出了什麼事情,她也會受到不小的傷害,屆時連個好好休養的時間都沒有。
陸晚檸笑眯眯的聽著她訓斥,很是乖巧地連連點頭,“姨母說得對,早知道我給祁慕朝也帶來了,連他一起訓著才對。”
安姨母瞪她,“你少來這一套,就是今日祁世子也來了,我也照訓不誤,這麼大的人了,怎得這般莽撞。”
陸晚檸抬手摸摸鼻子,雖說這個孩子是她和祁慕朝始料未及的,算得上是個意外,但也確實是他們過於疏忽了,所以姨母罵的也沒錯。
挨完了罵,陸晚檸給安姨母把了把脈。
兩人聊了會兒,安姨母便忍不住問起了閩羥的事情。
陸晚檸信中說得簡略,並未提起閩羥的事情,是以她現在還不知道都發生了些什麼。
不過看陸晚檸的面色,想來應該是解決了的。
陸晚檸與她對視片刻,很輕的笑了下,“已經解決了,只可惜,沒能將那人的腦袋帶回來給爹孃瞧瞧。”
安姨母愣了片刻,吶吶道:“別髒了你的手,你爹孃不會想要看到的。”
這倒也是。
聽她說完林昌王的事情,安姨母許久都未曾說話。
她原本一直想不明白,姐姐姐夫從未得罪過什麼人,與街坊鄰居相處得也始終很好,從未與人紅過臉,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以至於當時姐姐姐夫出事,她將之歸結於意外。
衙門說或許是竊賊謀財害命,她便一直這樣說服自己。
可到頭來,他們竟然是這樣被人害死的。
安姨母平復了許久,還是沒忍住落下淚來,“你娘總是這樣,我先前就跟她說過,讓她不要這麼善良,幫著鎮上的人看病就算了,旁的人也要往醫館裡撿。”
可用這些話去責怪一個想要做善事的人未免太過於刻薄。
真正要去罵的,該是那個應該被碎屍萬段的林昌王才對。
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就該讓他在外頭髮爛發臭,被野狗畜生叼去吃了怕都髒了畜生的嘴。
安姨娘氣得不輕,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陸晚檸拍了拍她的後背,抿了抿唇,“都結束了。”
是的,這個纏繞了她兩世的噩夢,終於終結了。
爹孃若是在天有靈,或許也會為她感到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