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要不，你去？

只管磕頭，一切交他？

想到對方此前的種種神異之舉，童貫一咬牙，猛然跪下，朝皇帝用力磕頭，不發一言相辯。

身為徹底開掛的掛王，李尋香除了不知道面前的這些傢伙們今兒個穿了啥顏色的內褲外，所有老底子都是一清二楚。

記憶洪流，可相當於是把這些傢伙如同剝光了放他面前一樣。

一個個爭權奪勢是個好手，貪贓枉法、魚肉百姓都是大才，可別說，除了童貫為了拼得個王爺頭銜還有些勇氣去不辭辛勞地乾點實事外，其他人，真特孃的連幹實事的心思都沒，還偏偏一身紅眼病。

再攤上一個風流好色、醉心享樂的混賬皇帝。

這是怎樣的一個荒唐王朝。

若沒有北方快速崛起的胡蠻，這個荒唐王朝也許還能撐上一段時日，但北蠻既已崛起，兵鋒所指之下，不滅都沒天理。

滿腹吐槽的李尋香，愣是硬憋著許久不吭聲，直到眼瞅著童貫一個勁地狠磕頭，把頭都磕出血來了，他才終於站了出來。

童貫那老小子，口口聲聲說把他當心腹，卻連這魁首大賽奪冠的彩頭竟是出使之人的欽定都不曾透露，那他又豈能不偷偷藉機報復一把？

他李尋香，可絕非老實吃虧之輩！

不過此刻，童貫吃的苦頭夠了，輝宗心中的怨氣也淡了，自該到了給看夠笑話、心中大爽的蔡集等人再次添堵落套的時候了。

“陛下，可容奴婢替太師分說幾句？”知道時機已至的李尋香緩緩開口。

輝宗聞言臉顯異色，便許了童貫先行起身，暫聽李尋香有何說辭。

童貫終鬆了口氣。

這頓磕頭可是實打實的，即便童貫身體不錯，可再磕下去，那也得磕暈過去。

這小崽子又要出來挑事？

若換了先前，眾人自是置之一笑，堂堂天子又怎可能聽一小太監的。但現在，若還有人敢抱絲毫輕視，那當真是腦袋進水了。

不說李師師這層關係，但瞧他這幅輕易打趴高丘的手段，那絕對智謀與手段皆是非凡。也許先前之事並非其特意所布，但先以自身悽慘博皇帝同情與虧欠，再示敵以弱、絕境翻盤，不光是這一身神異球技，那份心智與手段，也絕對超凡。

此刻早已將李尋香當成強勁對手的蔡集，連連向次宰王黼使眼色。可王黼能爬到僅次於蔡集的次宰之位，又咋可能是蠢貨？

前者想拿他當槍使、讓其去觸皇帝的黴頭，他又該多蠢，才會去做？

何況指不定這還是蔡集那老狐狸的一箭雙鵰之計！

等他觸怒了皇帝，這蔡集會不會落井下石、順道把他的次宰之位給拿了都難說的很。

他們之間，從來就非真正進退與共的盟友，而只不過是暫時的利益媾和罷了。

見王黼目不斜視、一幅全然不覺的模樣，尚書鄭允中也有樣學樣，當做沒看到蔡集的暗示，一張老長的馬臉左顧右盼，就是不看蔡集，把後者氣了個半死。

最終，還是高丘按捺不住又跳了出來。

高丘這會也是有苦自己知。

他已經怒了皇帝、惡了童貫、與李尋香又結了大仇，若再得罪蔡集，只怕這次當真很難翻身了，故而也只能咬牙出來做那冤大頭。

合著跟童貫與李尋香他都已結仇，此刻便也不在乎把仇結得更深一些。若能因此幫上蔡集等人的忙，也許在後者感激之下反會有了翻身希望。

“陛下，事關太祖太宗遺願、事關國之大事，此事斷不能拿了做彩頭。出使人選，斷不能由蹴鞠而定，而需朝堂之上慎重決斷。”

“陛下，事關太祖太宗遺願、事關國之大事，這話太尉說得當真不錯。”

雙目一掃，將眾人神色盡皆收入眼中，李尋香裝出一臉驚訝：“我本以為，太尉身為武官之首，在文之一道必是短處，卻不想竟有此眼識。這般說，也許是我錯了，太尉並非只是一粗鄙武夫啊。”

聽李尋香如此一言，別說高丘，便是蔡集等人都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