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戶調之制(1)
迷迷糊糊的,匈奴少年睜開眼,身上並不覺得哪裡不舒服,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他躺在草墊子上,不知道這是哪裡,只知道周圍很多馬,看樣子像是馬廄。旁邊有兩個男人和一個青年女子,兩個男人是馬伕的打扮,那個女人——“啊?”匈奴少年驚住了,我不是在做夢吧,眼前這個黃髮女子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為之痴迷的阿妙!怎麼可能,一定是做夢。
他只記得自己被兩個人追著跑,後來,突然覺得左耳一麻,知道自己中了暗器,好在耳朵上沒有大筋脈,血流緩慢,藥效發揮也慢。他將毒針拔出,利用小默跌倒的時機,用盡最後力氣翻過一道高牆,一頭栽下去,就人事不知了。
“別亂動,張開嘴,先喝點熱薑湯。”
這是阿妙的聲音,就是自己思念的那個女人的聲音,自己只聽過兩次,但卻深深記得。這不是夢啊——,這……
來不及瞎想,一匙熱湯已經潤進喉嚨,在冰雪地裡昏迷了半天,寒氣浸骨,這碗熱薑湯就是救命的湯藥。與心裡的溫暖相比,腸胃的溫暖根本就不算什麼,心上人這麼溫柔地親手喂自己喝熱湯,哪怕就是死了也值了。他的內心已經心潮洶湧,可是阿妙的心裡卻是相當平靜,沒有任何雜念。她救這個匈奴人,只是為了報恩,報答他救自己免於摔傷之恩,沒有別的,如果有,那就是出於不能見死不救的人之本性。
阿妙喂完了薑湯,站起身,對那兩個馬伕說:“少主吩咐了,這個人對咱們有恩,今晚不要讓他睡馬棚,從你們男僕的房間中,給他安排一個住處,不要讓它凍著。”
阿妙交代完了,轉身就走。
“阿妙姊。”見阿妙要走,匈奴少年急忙喊。
“什麼事?”阿妙停住腳步。
“哦……”什麼事?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想多看她一會兒,多說幾句話,“我想知道,我怎麼到你們施府裡的?”
“這個嘛,等一下你問問這兩個馬伕,他們會告訴你的。”
阿妙走後,他被安排在兩個馬伕的房間。馬伕告訴他,有人在院牆的牆根下發現了他,當時已經昏迷不醒,那個人趕快通知馬伕,就近把他抬進了馬廄裡。施惠不在家,馬伕們就稟明瞭比玉。府裡平白無故跑進一個昏迷的人,事情非同小可,比玉親自過去看視,一眼就認出了就是白天的那個匈奴人。既然認識,所以就沒有必要報官了。阿妙聽說了,為了報答他白天的恩情,親自做了一碗薑湯,送了過去。
他自幼生長自北方苦寒之地,對於風寒有著天然的抵禦能力,再加上喝了一碗薑湯,又經過一夜的溫暖,體內的寒氣早就排除盡了。第二日他去見了施比玉,比玉問他:“你不是跟隨劉三麻子去了南邊嗎?怎麼回來了?又怎麼會跑進並暈倒在我府裡呢?”
經過一夜,阿壯早就編好了理由:昨天我跟劉三麻子坐船去南邊,走到河中央的時候,遇上對面的大船,船打了個旋,劉三麻子那時正站在艄頭,就被甩下了河。船伕趕忙打撈,但由於天黑,水流急,氣候又冷,所以沒有救上來。由於沒有了劉三麻子,我不能獨自去找買主,又想到大公子你說過想買我,所以我又坐船回來了。在你家大門口繞了半天,看見你家門人個個威風凜凜,我這副落魄樣,一定不會讓我進門,所以我就繞到後院,打算跳牆進去求你收留,但你家牆太高,我又凍餓了大半天,跳下去的時候就被摔暈了。
他將這個理由跟比玉說了。當然,這一切都是假的,其實他是中了毒針之後狗急跳牆,誤打誤撞,正好跳進了施府內。比玉當然不會理會這些閒事,更不會在意劉三麻子這個小小的奴隸販子的死活。
“好吧,你就留在我府上,做我的御夫。”
“謝少主。”
“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沒有名字,請少主賜名。”
“唔,是嗎?”比玉想了想道,“跟我的下人,女奴的名字都帶個‘女’字邊,比如你救過的阿妙、阿妍;男奴呢,都要起個帶‘士’字邊的,比如我的書僮阿吉。我看你呢,身體這麼矯健,就叫阿壯吧。”
“‘阿壯’,嗯,這個名字好,我以後就叫阿壯了,謝少主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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