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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光儀式已經開始了。
就在光之民們抵擋虛空大君和那些深淵子民的反撲的同時,在那光耀的戰場中心,澤拉和其他九名各個信仰派系的納魯領袖們已經完成了信仰之力的散佈與重組。
這東西像是一張覆蓋於星海之中的網,將信徒所在的各個節點連線起來,納魯們承擔了這張網路的上級結構,使星海中的光之民的信仰與意志在這一刻被集中於它們身上。
若是其他陣營要這麼搞,難度非常高。
儘管信仰之力高於現實,但依然要受到空間的影響,要在寰宇群星完成信仰的匯聚沒那麼容易,光是因空間阻隔而產生的損耗就足以讓那些教主們痛徹心扉。
但聖光陣營沒有這個問題。
原因非常簡單,過去兩萬五千年裡因為聖光軍團與燃燒軍團的持續對抗,已經讓星海中80%的光之民聚落都“移民”到了聖光宙域中,聖光的信仰本就已經被聚集了起來,而常年在聖光宙域傳播信仰的納魯們對此駕輕就熟。
迪亞克姆說這方面他比不上納魯們真不是自謙。
這些被安瑟在光明的執著中塑造出的聖光生靈們似乎在冥冥中受到了感召,它們在過去幾萬年裡所推進的一切為今日這場恢弘的“燃光儀式”奠定了完美的根基。
作為儀式核心的澤拉此時壓力巨大,哪怕已經迴歸至高天,成為了黎明之主的屬神,完成了生命階位的提升,但要承受整個星海的光之民信仰的衝擊依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信仰是個很龐大的概念,信仰因個體而生,自然混合著屬於個體的渴望、執著與道義。
一個兩個倒也罷了,納魯們獨特的構造讓它們可以豁免這些外來思維的衝擊與同化,但當這個數量級達到數十億的時候,饒是澤拉是最強大的納魯,這一瞬也感覺到了心神的搖曳和混亂叢生。
它甚至感覺自己正在“融化”。
並非融化於炙熱的道義,而是那些由無數個體思維以信仰的方式匯聚而成的思維洪流正在“同化”它。
無數光之民的人生在它眼前紛亂的滑過,就像是中了“萬花筒”一樣,讓澤拉的聖歌都在這一刻出現了嚴重的跑調和走調。
它必須將星海中的信仰洪流轉移出去!
必須有個比它更強悍更神聖的思維作為終端接受這些信仰之力的灌注與迴歸,否則再這麼下去,澤拉就要迷失在信仰的長河之中了。
“把它導過來!”
就在這即將迷失的召喚與自我堅持對抗的時刻,澤拉終於聽到了迪亞克姆的呼喚。
這是此前約定好的“訊號”!
在警戒者開口時,就意味著他已經聯絡上了“納魯們的太陽之父”安瑟,因此澤拉再無猶豫,讓自己的水晶軀體旋轉著鎖定迪亞克姆的方位,就像是導彈發射前的紅外鎖定一樣,以迪亞克姆的聖靈作為終端錨點,下一瞬,肉眼可見的光輝被澤拉投向安瑟神的聖骸。
那是一道“彩虹”。
並不誇張,光之民的信仰匯聚出的洪流閃爍著七彩的虹光,這玩意嚴格來說並不屬於聖光偉力的範疇,只是導向聖光,其本體屬於六大原力皆可採納的次級力量,就像是元素一樣獨立於原力體系之外。
聖光原力和信仰的聯絡最為緊密,但聖光並不是唯一一個可以接受信仰的原力。
信仰之力本該也沒有具體的形態,但如今已億萬計數的信仰匯聚於一處自然可以略微改變現實,使其具備實體。
那彩虹呼嘯著撕裂日蝕之海上的永夜,儘管同樣被日蝕熄滅了一部分虹光,但其絕大多數依然在這“彩虹橋”的矗立衝擊中接觸到了安瑟神那被汙穢的聖骸中,但終端不是安瑟,而是迪亞克姆。
在安瑟尚未下定決心時,哪怕是第一個從祂的光明中誕生的澤拉也無法主動聯絡到自己的“太陽之父”。
但好在,迪亞克姆的生命階位夠高,還掌握著“心之力”這樣的神話奧義,他足夠承受光之民們的所有渴望,在那虹光籠罩之下,迪亞克姆大步上前,聖光與虛空環繞的雙手抬起,放在了安瑟神的圍繞熒光之上。
這一瞬,眾生對於光明的渴望與狂熱盡數被遠古的太陽神所窺見。
祂看到了被自己親手塑造的光下世界,無數的生靈在光芒中存在並延續他們並不重要但多姿多彩的人生。
祂看到了如今已經擴張了很多倍的物質寰宇,那美妙的星河與無盡的邊疆。
祂看到了六原力分化形成新的體系,代替了曾經日月之戰中的原始混沌,讓光暗分化,生死迴圈,善惡對立。
祂看到了那個自己從未見過也難以想象卻真實存在的生機勃勃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這片寰宇因祂而生。
祂是父親,看到了在自己離家之後,依然茁壯成長的孩子;祂是農夫,看到了自己竭盡全力的培育,終於破土而出的青苗。
這一瞬,滿滿的成就感湧上心頭,虛弱的安瑟用一種“貪婪”的目光看著那光下眾生的生活,傾聽著他們的渴望、感恩與煩惱,享受著他們匯聚於信仰之中的人生化作的那波瀾壯闊的宇宙圖景。
一個嶄新的,萬物生髮的星海就在祂眼前!
這曾是祂擲出自己的最後一道光,墜入深淵前最後的渴望與祝福,而現在,祂親眼看到了他們。
神的注視是有重量的。
在安瑟注視著眾生的同時,那些被牧師們引領著期待的光之民們也察覺到了來自天穹的好奇,那是真實存在的“神靈觸控”,哪怕只是遠遠的一瞥,也足以在星海中引發種種奇景。
星海邊陲之地的光之民煩惱於他們的太陽此前遭受了燃燒軍團的惡毒攻擊,那照耀保護他們的光芒已經不如曾經那麼光明。
他們擔心自己的太陽會熄滅,讓光之民們迷失於黑夜之中再不見神聖的光明。
安瑟聽到了。
太陽神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們墜入黑夜的殘害,祂命令那顆虛弱的太陽再度燃燒!
於是,在那些光之民們驚愕又狂喜的歡呼聲中,那暮氣沉沉的太陽又一次煥發生機,光明大作,如往日那般環繞他們。
戰亂之地,靠近扭曲虛空的星河,惡魔與死靈們的對抗驚擾了虛弱的光之民部落。
他們只是剛剛誕生出封建文明的小世界,哪有能力抵擋來自暗影國度的沉默死靈和來自扭曲虛空的癲狂惡魔?
他們的小世界很不幸的被納入了雙方大戰的星海戰場,無盡的惡魔與死靈踐踏他們的國度,而他們只能卑微的蜷縮於粗糙的太陽金字塔之下,祈求太陽神降下恩澤。
太陽神不允許自己的子民被愚蠢的惡魔和可笑的死靈打擾,祂命令光明成軍,驅散邪祟!
於是,在惡魔與死靈們互相拔刀砍死對方的狂熱紛爭中,太陽的流光化作一支奔騰的騎兵,模仿此時對抗虛空大君的光之民們的形態,橫掃過去將那群不知所謂的蠢貨皆化作燃滅的灰燼。
星海中心,艾澤拉斯的風暴海中。
阿拉希帝國的都城裡,那些虔誠朝拜神聖烈焰的信徒中有個小男孩似乎不那麼認真,他滿腦子都想著自己長大之後一定要和那些厲害的探險家一樣,駕馭著飛艇穿越過隔絕大陸的風暴海,前去那些聖光籠罩之地看看。
雖然他的父親就是死於一次探險,但男孩認為自己一定要繼承父親的遺願。
他還小,他還不懂世事艱難。
但他知道只要有神聖烈焰的庇護,那些風暴的隔絕終成坦途。
安瑟認為這很簡單,於是祂要命令艾澤拉斯的太陽驅散那風暴,但這一次卻被迪亞克姆阻止了。
“這是凡人可以自己做到的事.”
警戒者說:
“您若愛護他們,就不要剝奪他們用雙手成就偉業的可能,唯有那些超出他們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才得以祈求烈陽的恩許。您只是太陽神,您不是許願機。”
“是啊,我沒有資格干涉生命的選擇。”
安瑟說。
但下一秒,一個和祂的聲線一模一樣的聲音說:
“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要讓太陽熄滅!我要讓光明蒙塵!我要讓日蝕降下!我要讓虛空吞沒。
你阻擋不了,亦理解不了!
唯有永夜下的長眠才是祝福。”
“休想!”
安瑟呵斥道:
“我不會允許你完成這企圖,我要保護他們!我為他們奉獻過一次生命,我可以再來第二次迪亞克姆!
點燃我吧。
我已知道光之民的渴望。
我已知道唯有烈陽高懸才得以驅散黑暗,我知道,我的使命與奉獻還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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