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吃丸子的咕咕”兄弟加更【2/5】)迪克在復活之後雖然和奈麗有過親密接觸,但他顯然沒有把與自己相關的一切情況都如實告訴給大主教。
一方面,他的情況確實有點複雜,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另一方面,如果心中真有另一個人,那麼即便遭遇再怎麼危險的情況,大機率也不會希望對方因自己而處於長久的擔憂中。
不過這些事情始終是瞞不住的。
如瑪爾拉德和伊瑞爾這樣的新兵只會因為警戒者聖人無與倫比的神聖力量而感覺到驕傲,但奈麗這樣的傳奇者卻可以一眼看出問題所在。
剛才“聖化·熾天使”狀態下的迪克絕非正常情況,那種誇張到讓人感覺到冷漠甚至殘忍的“神性”也絕不該出現在她記憶中的迪亞克姆身上,因此在等待戰鬥餘波結束的時間裡,在奈麗帶著關切的追問下,迪克終於把納魯之軀的事對她完整的描述了一遍。
“我當時被帶回吉尼達爾號的狀況你是最清楚的,那已經是瀕臨死亡的致命傷,自然需要一個奇蹟來挽回。”
迪克坐在還散發著餘溫的石頭邊,把玩著剛到手的“古爾丹之顱·青春版”,心裡想著在卡拉波神殿找個厲害點的珠寶匠把這玩意加工一下,到時候送給瑪爾德蘭的乖女兒萊蘭做兩萬年後的“見面禮”。
那姑娘是個奧術師,她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他輕聲對奈麗解釋說:“魯拉的光耀碎片在兩萬多年的時間裡彌補了我缺失的血肉,將我重塑為更強大的狀態,讓我繼承了阿古斯的守護納魯一大半的力量和誇張的聖力池,但這種彌補並非毫無代價。
繼承了魯拉的力量自然也就讓我獲取了一部分納魯的生物特質,實際上,我感覺自己現在正從血肉生物向納魯那種純粹的光耀生物轉化。”
他笑了笑,似乎並不把這當成一個問題。
他說:
“大部分情況下這都不是問題,但在我高度點燃聖力突破某個極限之後,我就能感覺到我體內屬於凡人的那一部分被遮蔽剝離,被某種更宏大的意志所同化。
或許是因為那光耀的力量超越了我身為凡人的極限,必須要求我轉換到‘納魯’形態才能掌控駕馭的緣故。
但在正常的戰鬥中,只要不進入‘聖化’,納魯的殘留意志就影響不到我。”
“只是現在不會影響你!該死!”
奈麗緊握著迪克的手腕,力量大到讓迪克都感覺到了微痛,她緊張的說:
“我們必須立刻回到卡拉波神殿,請先知維倫幫你看看,這可是事關你意志的嚴肅問題,我覺得我們應該花點時間幫你測量出那道極限在哪?”
“所以你覺得我在復活之後的多場戰鬥僅僅是我在炫耀武力嗎?”
迪克搖頭說:“如之前和基爾羅格·死眼那樣的戰鬥就是極限,在那個限度之下我可以很輕鬆自由的揮灑聖光的賜福,但古爾丹相對而言更棘手一些,我不想浪費時間更不想給那個雜碎留下什麼可悲的幻想。
再加上要約束這散漫的元素領主們,便突破了限制。
別擔心,以德拉諾世界目前的力量等級,我很少會需要使用這種超規格的能力。
當然,維持心情愉悅或許也能幫助我維持情感,所以我偶爾也會需要陪伴,什麼都不做,僅僅是待在一起分享一下戰鬥感悟也好。”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光想這些!”
奈麗氣的牙癢癢,但她終究還是關心迪克的,在幾秒的沉默之後,她說:“那這種麻煩的‘意志糾纏’有沒有解決辦法嗎?”
“這不叫糾纏,奈麗,魯拉已經死了,這是它留給我的神聖遺產,並不帶任何惡意。”
迪克耐心的解釋道: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我也分析過,我覺得是因為在目前這種艾瑞達人和納魯‘混血’的情況下,我身為艾瑞達人的這一部分太弱了,無力對抗來自納魯的種族偉力,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提高我的個體實力。
我認為,如果可以讓自己晉升到半神,那麼我就能完全對抗這種影響,但我們是長生種,力量提升向來緩慢,所以在這方面我還沒有頭緒。
更麻煩的是,我可能要在近期內必須進行一次超大規模的力量釋放。
我必須迫使自己達到自己目前可以達到的力量極致,以此將我體內積蓄了兩萬多年的聖力盡快排出,否則我的‘能量失控’問題只會越來越嚴重。”
說到這裡,他有些尷尬的小聲對奈麗說:“你也不希望看到那一晚最後那次‘擦槍走火’的意外再次出現吧?我倒是沒什麼問題,但你”
“閉嘴!”
奈麗不舒服的活動了一下腰,過於光滑的胯部在戰鬥中和護具的摩擦讓她很不適,但聯想到那一晚出現的“意外”,那失控的聖光之火焚盡了她除了長髮之外的所有毛髮.這該死的遭遇還是讓她不寒而慄起來。
她擔憂的小聲說:“那你現在有什麼頭緒嗎?關於多餘力量釋放的時間、地點和目標?根據你的說法,你的聖力完全燃燒的狀態下甚至可以達到半神的戰鬥力。
不是我亂想,但德拉諾世界不是堅韌的阿古斯,它真的能承受這樣的力量爆發嗎?”
“別小看這個世界,至於目標嘛。”
迪克眼神微妙的掃了一眼在旁邊正駕馭元素之力修復開裂大地的元素領主們,他低聲說:
“如果一會的‘談判’不順利的話,你帶著年輕人們儘快撤離就行,最少退出數公里之外。”
“嗯?”
奈麗立刻反應過來,她詫異的說:
“元素不是我們的敵人。”
“但也不是我們的朋友!”
迪克搖頭說:“德萊尼人降落在德拉諾兩百多年,我們的薩滿從德拉諾元素之力中獲取賜福的數量和質量都遠低於獸人的元素傳統,很顯然,這些元素領主們在挑選‘僕人’方面有它們的喜好。
但怎麼說呢?
我這個人你知道的。
我不是很喜歡‘種族歧視’那一套,尤其是在眼下這個惡魔即將登陸的時代,實際上,如果沒有今日我們的奮戰,這些腦子不怎麼聰明的傢伙甚至連侍奉了它們那麼多年的獸人都打算放棄了。”
“但元素力量不就是這樣變幻莫測嗎?”
奈麗嘆氣說:“其實阿古斯那邊的元素力量也一樣,我們都知道始祖巫師奧古雷的故事,在他所處的神話年代,哪怕獲得了世界之魂的認可和祝福,上古元素們還不是對他愛答不理,逼得奧古雷大人不得不擊碎了它們的領主才迫使它們接納了艾瑞達人。
我們在流亡中也見識過其他世界的景象,迪克。
幾乎每個擁有元素力量的世界都是這樣,元素力量代表著世界的生態與天氣迴圈,它們是組成物質世界規則的根基,它們有任性的資本,而且絕大部分元素都談不上智慧可言。
它們只是遵循古老生物特有的混沌態存在著。
德拉諾世界的元素力量已經算溫和的了,聖光軍團那邊還通報過一些極端案例,有的世界都被惡魔荼毒殆盡,但那些元素依然不打算介入戰爭。
它們頑固到甚至寧願帶著世界一起死,也不會幫助那些招惹過它們的生靈。
真是讓人又氣又無奈。”
“不!元素是可以規訓的,前提是找到正確的辦法。”
迪亞克姆對此不以為然。
誰說元素難對付的?
在黑暗之門正史中,人家艾澤拉斯的薩滿祭司們都堂而皇之的行“廢立元素領主”之事了,炎魔之王暴躁無比整天想著搞破壞於是被大領主弄死了,風神奧拉基爾選擇了站在腳男們對立面打算繼續給古神當狗,下場又如何?
艾澤拉斯的百萬大領主不但湮滅了兩個元素領主,還按照自己的需求重新挑選了新的元素領主,甚至他們扶持的新炎魔之王后來又背叛了他們,於是又一次被喜怒無常的大領主們挫骨揚灰。
這種情況下,你還能說元素桀驁不馴?嘁,說的好聽點叫追求自由的意志,說的不好聽就是欺軟怕硬罷了。
總結一下,就是欠收拾!雖然那是發生在未來之事,但如此“先進經驗”不學習一下真的可惜了,更重要的是德拉諾小世界的力量面對燃燒軍團時本就不足,迪克想要在這裡打抗魔戰爭根本就缺不了元素力量的協助。
戰場餘波很快平息下來,德萊尼人分成兩隊,一隊將那些投降的獸人術士和蠻兵鎖起來,打算帶回卡拉波神殿,另一隊則在瑪爾拉德的帶領下砍下那些獸人暴徒綠油油的腦袋準備堆在這裡。
這可是阿古斯之手軍團每一戰之後的“優良”傳統!作為新兵的他必須履行。
當然也有守備官認為這太野蠻了,但其反抗的聲音在瑪爾拉德嚴厲的斥責下只能化作無奈的嗚咽。
這是警戒者的命令,有本事找聖人辯論去!
耐奧祖也很快來到了儀式臺上,他此時眼中看向迪克時多了一絲敬畏與感激,迪克本可以將這裡的獸人全殺光,但他給了獸人們投降的機會,並沒有將這些走錯路的年輕人一股腦的全乾掉,這已經證明了警戒者的仁慈。
而且耐奧祖人老成精,他很清楚迪克將元素領主留在這裡是打算幹什麼。
他內心甚至有種隱隱的“期待”。
由古爾丹領導的暗影議會不留餘力的宣揚術士之道,已經讓元素領主們對獸人的改變非常不滿,最少影月氏族的薩滿們投靠術士之道除了古爾丹的脅迫之外,也有原因是因為元素不再回應他們的呼喚。
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術士的流毒在獸人文明中的蔓延趨勢就無法被扭轉。
眼下是個最好的機會。
“尊貴的元素之靈們,我這個罪人因我的族人行差踏錯的罪惡向你們表達最謙卑的歉意。”
耐奧祖跪倒在平臺上,向前方浮現的四名元素領主祈求著寬恕,他大聲說:“我們的族人被蠱惑了,他們相信了暗影議會的無恥術士們對於元素之力的蔑視和褻瀆,他們愚蠢的追尋邪能的狂暴力量甚至不惜將自己變作怪物。
但諸位已經看到了我們的反抗!我!一個被元素剝離了祝福的薩滿已經認識到了這一切都是可怕陰謀的一環,我不敢祈求元素的重新賜福,我只求諸位不要放棄獸人!
並非所有的獸人都在黑暗力量的誘惑中迷失了自我!請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會用實際行動向你們證明,獸人依然擁戴著古老而純淨的元素之道,那是我們自我們的文明開始到現在的堅守,任何有良知的獸人都不會主動放棄這種堅持。我們會在你們的注視中與我們愛好和平的德萊尼朋友們一起努力,滌清邪能在德拉諾世界的餘毒!但.但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