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交流
“不許走！”越勾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迅速流失，“我、我有事、有事要跟你........”
話音未落，他眼前一黑。
不知過了多久，越勾睜開了眼，只見頭頂高懸的吊燈輕微搖曳，那明晃晃的強光刺激他的眼球，讓他痛苦地眯起眼睛。
神智還未清醒，但身體下意識率先做出了反應。越勾撐著地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待緩過神後，他發現自身處在一片狼藉之中，到處是被摧毀得七零八落的書籍碎片，地板上佈滿了黑色的汙跡、以及一些銳器留下的豁口，清晰可見。
看到那些可疑的痕跡，越勾很快回想昏迷前遇到的一切。
他猛地從地上跳起來，率先朝房門方向衝去，伸手想要轉動門把，卻碰觸到一堵透明無形的牆，他就這樣被那個東西攔在出口的十幾厘米之外。
牆雖然看不見，但是在指尖碰觸的那一刻泛起往“牆面”四周擴散的光波。越勾很快了然，這是防護罩，是盾守護者獨有的能力，只是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如果沒有本人得到許可，短時間他是困在房間裡出不去了。
正當越勾對此束手無策時，身後突然傳來清冷的聲音。
“喂。”
越勾猛地回頭，只見神銘澤竟然站在他的不遠處。對方靠在書櫃上，抱著肩膀一臉平靜地看向這邊，似乎以局外人的立場在圍觀著自己的舉動，冷漠淡然。
看到神銘澤在場，越勾大腦當機了一下，他一直以為對方會因為過去的糾葛而始終對自己一副抗拒厭惡的態度，所以早就做好了糾纏到底不死不休的架勢。
但現在神銘澤這般出奇的坦然，反倒讓越勾變得無法適從，憋了一會，他才擠出這麼一句開場白：“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聽到這句話，神銘澤平靜的臉上出現細微的改變，徹底暴露了他心裡的不耐：“你不是有事跟我說嗎，到底是什麼。”
果然，這人還記著以前的仇呢。越勾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只要對方還留存對自己的印象，那他多年的思念也不算毫無意義，“好久不見，我沒想到你會在這裡........”
“聽著，”神銘澤不耐煩地打斷了越勾的話，“我時間寶貴。”
被對方這麼一提醒，越勾很快反應過來。時至今日，兩人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同以往，眼下的局面不容許他們有閒暇時間去敘舊。
“好吧，那就說正事，”越勾收起多餘的表情，很快進入另一種狀態，“但在此之前我必須確認你的身份，所以神銘澤——你現在是這個駐地的領導者嗎？”
“具體內容我想總部的檔案應該有相關說明，”神銘澤眉眼間流露出幾分不悅，“這種基本的東西難道不該你自己去留意嗎？”
越勾有些心虛，當初是總部臨時釋出的緊急支援任務，上面提供的情報無法具體到基地各個勢力分佈，想不到連目前負責人的資訊都都存在滯後性：“我記得這裡的負責人應該是楊戚城.......”
“楊戚城一年前就犧牲了，現在是由我接任。”神銘澤看著越勾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真的是過來支援的嗎？”
被質疑能力的越勾不想反駁，他擠出了專業的微笑。
目前為止他獲得的資訊只有：這裡檢測的“門”再度失控，原先城鎮大部分人口被迫撤離，駐守此地的精英犧牲了一大批，剩餘的守護者正苦苦支撐，負責人楊戚城曾向總部傳送多次求援訊號，但在派出幾批支援隊後卻不見任何反饋。而現在越勾來到這裡突然被告知負責人從楊戚城變成了神銘澤，為了保證準確性，他想重新確認一下對方身份，奈何神銘澤新怨帶著舊恨，說話不饒人。
即便交流不暢還是得進行下去，越勾繼續問：“既然這樣，作為支援小隊的隊長，我有權利對作為負責人的你提出質疑：現在穩定局勢刻不容緩，為什麼對我的隊員下達‘原地待命’這樣的命令？”
“因為這是能讓你們活命的唯一辦法，”神銘澤表達十分含糊，“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聽從總部的指令繼續作戰，無人阻攔。”
越勾有些不滿：“作為最清楚整個局勢的守護者組織，你們做出的每一個選擇和結果必然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我會尊重你，但是請給我一個明確的解釋。”
“以上就是我的解釋。”神銘澤拒絕得很乾脆，“現在我也要求作為隊長的你做出回應，我的命令，是遵守還是違抗？”
談話再度陷入僵局，情況就和劉宇璇他們所面對的一模一樣，依舊是毫無進展。越勾連忙追問：“你是不能說還是不願說？”
“我已經做出最好的解釋，”神銘澤態度依舊，“如果你找我只是說這些，那麼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
拋下這句話，神銘澤從倚靠的書櫃上起身，徑直走到門前，他伸出手朝虛空一握，大片的漣漪在無形的牆面上泛起，又隨著抽回的手很快消散而去。
“等一下！”越勾在神銘澤即將離去前，橫插一腳擋在面前，“神銘澤！你剛才也看到了，我現在是守護者，我也有能力也有決心和你們戰鬥到底，所以能告訴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神銘澤被迫站定，他眯起眼睛，憑藉身高優勢俯視下來：“你們一個兩個總是這樣，總以為靠著這種詛咒的力量就能解決一切問題。聽著，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是要活命還是送死？”
越勾嘆氣：“我現在還有得選嗎？”
“馬上離開這裡，沒準還能活下去，”說著這句話，神銘澤眼神卻空洞無光，“留下來只有死，你自己選。”
說完，神銘澤毫不客氣撞開他，離開了房間。
“那你呢？”越勾一個趔趄被撞到門框上，他下意識想伸手拽住神銘澤的手臂，“神銘澤！”
而對方留給越勾的回答是一個匆匆離去的背影。
看著神銘澤如此冷漠的態度，越勾收回握緊的拳頭，他知道即便是將對方強留下來，對方也不會再透露任何的訊息了。
也是，按照自己目前的情況來看，外面無法控制的異樣、還有不該出現在基地的黑影、再加上這群駐留的守護者匪夷所思的狀態，還有更多他無法察覺出來的東西，也許這一切就像神銘澤所說的那樣沒救了。
不過，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越勾也不想將這段久別的重逢潦草地畫上句號。
至少將這裡的情況傳達到總部吧。越勾簡單掃了一眼神銘澤留下的腳印，隨後朝著與之相反的方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