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瑜貴妃的心疼安慰,或是其餘宮女、太監小心翼翼地侍候、捧著。
江母音用著尋常口吻,以齊司延為例來鼓舞,李瀾反而受用。
畢竟齊司延之前“病”得是人盡皆知,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最是有說服力。
李瀾終於從瑜貴妃懷裡探出頭來,睜著一雙溢滿希冀的眼眸,望著江母音,顫聲問:“皇姐,我真的還能站起來嗎?像定寧侯一樣……站起來嗎?”
自他半身不遂躺在床榻上後,他嚴厲的母妃成了慈母,對他關懷備至。
母妃說得最多的便是“瀾兒莫怕,你還有母妃”、“母妃會照顧瀾兒的,瀾兒餘生,母妃都會安排好”、“母妃知道瀾兒很痛苦,母妃也很痛苦,但我們必須好起來”……
諸如此類的話語,都在告訴他,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他可以隨意撒火發洩,但他必須接受,他真的成了一個瘸子。
可是江母音沒有勸他認命。
“試試吧,”江母音迎上他期盼的目光,“試試才知道能不能再站起來,不試的話,永遠沒有可能。”
“瀾兒才八歲,有的是嘗試的時間與機會。”
這並非是她哄他的話。
醫術本就是不斷進步的,當下的不治之症,或許在日後,會有治癒的可能。
尤其是她去了一趟苗疆,見過那麼多不可思議的蠱,死人都能再次行走,活人未必就尋不到好起來的法子。
李瀾點頭,眼裡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我要站起來,跟定寧侯一樣,重新再站起來!”
江母音莞爾,認可地囑咐道:“好,那你要跟侯爺一樣,定期就診用藥,好好吃飯、睡覺,把身子養好,才有力氣站起來。”
“嗯!”
江母音陪著李瀾聊了好一會,給他嚐了自己做的點心,甚至和瑜貴妃討論了,該給李瀾配置出行代步的輪椅。
一談到這個問題時,瑜貴妃神色緊張。
先前她也曾和李瀾提過一嘴,但李瀾反應激烈,十分抗拒。
可此次,有齊司延做為例子,李瀾欣然應了。
江母音要走時,李瀾戀戀不捨,直到她承諾明日還會來看他。
瑜貴妃送了江母音一路,眼眶通紅,全是感激。
江母音倒是神色如常,只是囑咐她早些給李瀾備好輪椅,把他當健全的人對待,別讓他悶在屋子裡胡思亂想。
瑜貴妃點頭應聲。
江母音再回到鳳儀宮時,晴嬤嬤正在前院踱步,一見到她立即迎上來:“公主去哪裡了?”
她去了趟東宮回來,江母音便不在鳳儀宮了。
這鳳儀宮裡有不少宮女,卻也只是負責的宮殿的清掃等雜貨,沒人在江母音跟前侍候。
她一問,無人知曉江母音的行蹤。
她一個奴婢,尋不到自己的主子了,莫名的焦灼難忍。
江母音沒瞞著,直言道:“見點心還剩了不少,便給瑜貴妃和瀾兒送了些去。”
她順勢問道:“太子殿下可滿意我做的點心?”
晴嬤嬤面露難色,一雙眼反覆地抬起低下,猶豫半晌才道:“太子殿下……沒收。”
“沒收?”江母音挑眉:“為何?”
晴嬤嬤一番糾結後回道:“原本是收了的,可奴婢剛折返走到東宮門口,又被喚住了。”
“李久安公公追出來,把食盒還了回來,說……說……”
她聲音漸微,打量著江母音的神色,似不敢言。
“說什麼?”江母音掀了掀眼皮,面色平靜,“你如實說便是。”
晴嬤嬤這才繼續道:“太子殿下說……他最不喜甜食,公主日後不要再送了。”
語罷,她滿臉困惑地嘀咕道:“這太奇怪了,這些點心是公主親手做的,無論如何,太子殿下收到都會開心才是,為何突然不肯收了?還說這種話……”
江母音心裡是滿意的。
李昀璟這番表現,說明是收到食盒後立馬開啟嚐了。
他看到了她留下的字條,配合她的計劃。
但她面色卻冷了冷,隱有慍色道:“倒是我熱臉貼冷屁股了,罷了,日後不送便是。”
晴嬤嬤忙安慰勸道:“公主莫往心裡去,太子殿下定是近來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定不是對公主有甚意見。”
江母音不作回應,又問:“那點心呢?拿回來了?”
晴嬤嬤點頭:“奴婢放偏殿桌上了。”
江母音表示瞭然地點點頭,囑咐道:“你且存放好,我明日再給瀾兒送去,瀾兒喜歡吃。”
“啊……”晴嬤嬤愣了下,一時沒作聲。
太子殿下和六皇子不合,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公主這般親近六皇子,不怕太子殿下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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