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曲休為江母音送來了靜息丸。
曲休將紫檀木匣子雙手呈上,“此乃雲鶴觀元奚真人贈與侯爺的秘藥:靜息丸,有健體神效,夫人吃了這一顆,定能藥到病除,身子大好。”
江母音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心痛難捨的神色,彷彿送她一顆靜息丸,是割了他的心頭肉。
不過她也理解,畢竟雲鶴觀元奚真人的靜息丸千金難得。
前世李承燁費了很大一番功夫,也只綁來了元奚真人的徒弟至玄。
李承燁拿她試毒,供至玄研製解藥,起初,至玄便是靠煉製靜息丸來緩解她所中之毒,之後一點點在靜息丸的基礎上修改研究才調至出了解藥。
只是……這藥丸不是齊司延的麼?
他在替齊司延心疼?
江母音見他這心疼萬分的表情,本想故意收下逗他,但轉念一想到齊司延的狀況,婉拒道:“我沒甚大礙,已看過郎中服了藥,這藥丸聽著好生名貴,侯爺當留著自己用才是。”
只要不繼續被毒,她清楚自己不要十天半月便能痊癒。
何況久病成醫,被當做藥人來研究的那些年,她也耳濡目染知道該如何解毒。
曲休臉上的心疼染上幾分複雜和微妙。
侯爺真是料事如神,知道夫人不會收,還給了應對的說辭。
他回道:“侯爺同元奚真人有些私交,真人每隔數月會送一盒靜息丸過來,夫人儘管用便是。”
……侯爺和夫人對彼此真是關心啊。
江母音訝然。
千金難求一顆的靜息丸,元奚真人竟每隔數月都會送來一盒?
難怪齊司延自小被陸氏投毒,還能安然長大,直至今日五感還未完全喪失,勉強能聽到看到,想來是沒少吃這靜息丸。
聞言江母音不再拒絕,示意雪燕收下了木匣子,笑道:“多謝侯爺厚愛,卻之不恭,我便笑納了。”
曲休飛速將木匣子遞過去,告辭退下,生怕多看一眼,會忍不住拿回那藥丸。
哎——
他也不想夫人遭罪,只是更心疼他家侯爺。
那靜息丸真沒幾顆了!
雪燕將紫檀木匣子遞給江母音,望著曲休快步離開的背影嘀咕道:“他怎麼那般捨不得,好似這藥丸是他的一般。”
“可這靜息丸的確稀有,”清秋湊上來,想到什麼似的,道:“噢,我記得三個多月前,就是去年臘月的時候,叔祖母的父親病重,來找侯爺要過一次藥,當時侯爺只說會派人去尋元奚真人求藥,沒有直接給二叔母呢。”
“啊,那這藥是真的還是假的?”
“侯爺不可能給夫人假藥吧……?”
江母音在兩人注視的目光下開啟了紫檀木匣子,一番端詳又放到鼻間嗅聞,她淡聲道:“是真的。”
雪燕和清秋自然不會去想為何江母音能辨藥丸真假,更不會質疑她的話,熱鬧雀躍地聊了起來。
“侯爺待夫人好好!”
“侯爺不與夫人同房一定是身體的原因,而非不歡喜夫人!”
“夫人貌美心善,聰慧過人,侯爺當然歡喜夫人!”
江母音任由她們瞎聊,合上木匣子,懶得糾正阻止她們。
齊司延歡喜她?
未必。
在她看來,她和他其實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