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燕和清秋嚇了一跳,緊張護住江母音。
帷帽下,江母音臉色好笑又無奈,出聲提醒道:“敲的是隔壁的門。”
語罷又衝同樣沒反應過來,還衝著她齜牙咧嘴叫囂的兩個男人,懶懶地提醒道:“誒,不湊巧,有人搶在我前面來收你們狗命了。”
兩個男人的臉已經氣成了豬肝色,擼起袖子,朝她放了句狠話:“你給老子等著!一會就輪到你了!”
繼而轉身罵罵咧咧走回屋內:“哪個狗孃養的敢敲你爺爺的門!”
隨著他們離開窗臺,聲音便遠了。
清秋大口呼吸緩和緊張:“嚇死我了,萬萬沒想到夫人這般溫婉好脾氣的人會為了維護侯爺,敢和這種地痞流氓說話!”
雪燕連聲附和:“是啊,幸虧這兩人的仇家找上來了,平日裡定沒少作惡多端!”
這時隔壁包間傳來了打砸的聲音,接著便是慘叫連連。
清秋瑟縮了下,忙挽住了江母音的手,急聲勸道:“此地不宜久留,夫人,我們快些走吧!”
雪燕認可地點頭,“夫人快走,當心傷著。”
江母音一時沒動,直到辨認出那慘叫聲來自剛剛那兩個男人,才邁開了步子。
主僕三人結賬離開了包間,慘叫聲已經停了,江母音特意往那兩人的包間望去,可惜包間門緊閉,看不到那兩人慘狀,她頗有些失望。
而雪燕和清秋都是膽子小的,一眼沒敢瞅,生怕見著什麼殘暴血腥的畫面。
而另一包間,齊司延面無表情地坐著,纖長的手指摩擦著茶杯,墨眸似倒映著茶水,有些光影閃爍。
包間的窗戶是開著的,外邊的動靜隨之飄入屋內。
剛剛江母音和那兩人的話,他都聽見了。
他腦海裡響起了很多曲休的話。
——“夫人待侯爺似是真心實意,關懷備至。”
——“夫人對您已是情根深種,夫人深情感慨,能嫁給侯爺這樣的如意郎君,是她人生一大幸事。”
他腦海裡浮現她瀲灩的眸光,和她輕柔嗓音說的那句“風光霽月完美無缺的定寧侯”,心口湧動著莫名的情緒。
曲休說得屬實,她心悅他。
……或許,她真的不是第二個江雲裳。
曲休去而復返,俯身稟告:“侯爺,都割舌解決了。”
“嗯。”
下一瞬,有人推門而入,曲休反應極快地合上了包間門。
來人身材魁梧,滿臉絡腮鬍子,一雙眼卻隱約可見淚花,大步流星邁進來,朝著齊司延撲通一聲跪下,宏厚的嗓音因為激動而發顫,“若無先侯不離不棄,末將早就死在虎峽谷了!這份恩情末將永記銘心,沒齒難忘!”
齊司延眉目間是一切皆在掌控中的自得,朝關嘯伸手,“關將軍一直是父親最得力的部下,且先起來說話。”
關嘯匍匐在地,虔誠地磕了個頭,方才抬首看向齊司延,信誓旦旦道:“末將願誓死追隨侯爺,萬死不辭!”
江母音主僕三人離開遇仙樓後,沒急著回侯府,而是在西街的點心鋪子買了些糕點。
再和車伕會合時,車伕臉上有掩飾不住的著急與抱怨:“夫人看個房怎地一去不復返了,急得小的差點要去報官了,這要有個好歹萬一,小的十條命也不夠賠啊!”
江母音好脾氣地解釋道:“天子腳下自然太平無險,你無需擔憂,只是初次出府不識路,小逛了下。”
她作勢上馬車,不再與之多言,“好了,我有些乏了,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