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街角。
有男子跟隨江母音主僕三人的身影,隨後朝面具男道:“主子,那似乎是……夫人?”
說話的正是曲休。
江母音戴著帷帽,遮掩了容貌,可曲休一眼認出了清秋和雪燕。
齊司延目光落在江母音帷帽被風揚起的輕紗,沉聲吩咐:“跟著,看看她要做什麼。”
他轉身走進寂靜的巷道。
汴京藥材行商會。
江母音登門時沒有藏著掖著,挺直腰背,自報家門:“定寧侯之妻江氏欲見要藥材行行主,煩請通報。”
有了這個名頭,看門人不敢怠慢,畢恭畢敬地將她領了進去。
藥材行行長鄧立文聞訊上前,躬身將江母音迎到廳內:“在下鄧立文,不知侯夫人前來,有失遠迎,侯夫人莫怪。”
他面上是標準熱情的笑,目光卻一直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江母音。
聖上選定江南首富江家嫡女賜婚定寧侯之事,全汴京早就傳遍了。
二十來天前,江母音花轎入城時,城裡的百姓沒少去湊熱鬧。
可惜只見到江家浩浩蕩蕩的陪嫁儀仗,卻不見侯府聲勢浩大的迎親。
如此冷遇,一時間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可謂無人不曉。
鄧立文是沒見過這位傳聞中的“侯夫人”,只見她帶著帷帽,不露真容,也沒拿出什麼侯府信物,對其身份是半信半疑的。
但這畢竟是汴京,應當沒人敢假扮侯夫人這種隨時會被戳穿的謊言,更怕她是真的,衝撞得罪了她,是以面上自然是拿她當真的侯夫人來款待。
鄧立文笑吟吟地問:“不知侯夫人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的確有事,”隔著帷帽江母音動作幅度稍大地看了看敞開的廳門,暗示道:“這藥材行可還有更合適談事的屋子?”
鄧立文會意,側身讓路:“自然是有的,侯夫人這邊請。”
待入了洽談室,江母音毫不怯場,自然而然地在主位落座。
鄧立文覺得其氣場不俗,躬身斟茶,又試探地問:“可是和定期供給侯府的藥材相關?”
汴京人人都知齊司延是個藥罐子,他們商會定期備好名貴藥材送到侯府。
但若是這等事,不需要侯夫人親自跑一趟吧?
江母音聞言,確定了自己心中猜想。
齊司延所中的毒,從他平日所用藥膳、藥浴的藥材是無關的,否則鄧立文不會如此坦然地提起。
當是陸氏給送進侯府的藥材投了毒。
江母音搖頭否認,示意其落座,“鄧行長,請坐。”
“那是侯爺、侯夫人有其他吩咐?”鄧立文落座,信誓旦旦地表態,“侯夫人儘管說,鄧某定竭盡所能,不負侯爺、侯夫人所託!”
“與侯府無關,”江母音回道:“我今日前來為的是我江家的事。”
鄧立文訝然揚眉,靜待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