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地,陸氏盯著江母音的紅唇,叫鄧嬤給她送上湯藥。
陸氏:“這回可拿穩了,別又灑了。”
江母音心底輕笑,不喝這避子湯的法子多了去了,何止拿不穩灑掉一種?
她溫順點頭,接過藥碗,在陸氏的注視下,低頭喝了一大口。
陸氏嘴角剛滿意上揚,她卻沒嚥下去,直接吐了出來。
陸氏臉色驟變,“你故意的?!”
江母音撫住胸口,不住地乾嘔,好一會才緩過來,虛弱解釋道:“非侄媳故意浪費二叔母的心意,只是一聞到這藥味,不知為何胃裡一陣翻湧噁心,壓都壓不住。”
“這……”秦氏過來扶她,欣喜道:“你莫不是有喜了?”
江母音懷孕了,陸氏斷不能再將齊維航過繼過去!
“啊……”江母音紅了臉,欣喜地望向主位的陸氏,“那一定是二叔母日日派人送來的補藥起了效,多謝二叔母費心。”
“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陸氏笑得陰陽怪氣,“一會讓郎中給你把個脈,若真有喜了,可得給你開幾副安胎的藥。”
“多謝二叔母,”江母音順勢告辭,“那侄媳先回青松院候著了。”
“不急,你在這候著便是,正好我還有事要交代你。”陸氏使了個眼色,示意鄧嬤去請郎中。
她扶額撐在矮几上,“近來為了婧涵出嫁我甚是勞累,想好生休息一陣,三日後的歸寧宴便交予你來操辦了。”
秦氏率先出聲請纓道:“弟妹有喜亦不宜操勞,母親不如將歸寧宴交予我來操辦吧。”
她比任何人都想護住江母音腹中胎兒。
陸氏一記眼刀飛過去,“她是否真懷上了,還得郎中請過脈才作數,她便是有孕操勞不得,婧涵的歸寧宴也不會交給你這沒能耐的東西。”
當著一屋子的人,她罵得不留顏面。
秦氏抿唇,臉色紅白交替。
“多謝堂嫂好意,”江母音適時出聲緩和,對陸氏道:“能得二叔母信任,為二叔母分憂,是侄媳的榮幸,侄媳一定盡心盡力辦好婧涵妹妹的歸寧宴。”
她和齊司延昨夜到底是何情況還不清楚,但八成是沒圓房的,怎麼可能懷孕。
雖說陸氏讓她辦歸寧宴一定沒安好心,但這亦是個絕佳的好機會。
她可以藉著操辦宴席的由頭,好好調查侯府的衣食住行,指不定能翻出些陸氏的罪證。
左右辦個歸寧宴不是什麼難事。
江母音應了,陸氏又開始叮囑交代宴席的規格要求,待說完,郎中也到了。
請完脈,郎中作揖道:“夫人暫未有孕。”
江母音故作失落的嘆了口氣,陸氏亦是佯作惋惜地提醒:“這眨眼便是一月有餘,距離三個月剩不到兩月,你可得努力爭氣啊。”
“是,侄媳明白。”
在場唯有秦氏揪著心,真情實感地失望。
回青松院的路上,秦氏追了上來。
僻靜的廊道,秦氏滿臉心慌焦灼,急聲問道:“眼瞅著過了一個半月了,弟妹究竟有何法子,不妨與我說道說道?”
她往前湊得近些,視線落在江母音的腹部,“你這肚子何時才能有訊息?”
“很難有,”江母音直白道:“二叔母每日令人送我喝的湯藥,是避子湯。”
秦氏訝然捂口,恍然明白江母音剛剛在陸氏面前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