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音試探問道:“侯爺到底在提防誰?”
齊司延耐人詢問地回:“阿音在提防誰,我便在提防誰。”
“果真?”他也在提防陸氏?
他知道陸氏的歹毒心腸,一家子吸食毒害他嗎?
齊司延不欲多言,“你且先去洗漱,待吃完早餐,我們慢慢談。”
江母音頷首,翻身下床。
時隔半月,兩人共進久違的早餐。
飯後,齊司延從袖袍掏出一張縑帛,遞給江母音。
聯想到先前的談話內容,江母音莫名的緊張,猜測著會不會和昨夜他受傷有關,謹慎將縑帛開啟。
映入眼簾的是卷首的“家規”二字,再往下便是“第一條:坦誠”。
江母音不明所以,抬眼困惑看他,“這是?”
齊司延回道:“你之前不是問我,齊家的家規是什麼嗎?”
他垂眼掃縑帛,“這便是。”
江母音眼角跳了跳,“……就一條?”
一張縑帛,總共五個字。
“日後自然還會有第二三四五條,”齊司延重聲強調,“這是我們家的家規,阿音需得遵守。”
江母音放下縑帛,“侯爺有話不妨直說。”
齊司延不兜圈子,直接問道:“為何二叔母派來郎中號脈,亦是喜脈?”
與其乾等不知猴年馬月她才會主動的坦誠,不如他主動挑破了。
“我服了藥,短期內會使人呈喜脈,侯爺若不信,我可將藥方給侯爺。”
“阿音如何會懂這些?”
如果不是他突然去了雲鶴觀又遲遲未歸,她本就要跟他商議此事的,是以也早就備好了說辭,不慌不亂地回道:“我自幼喜靜不喜動,宅在閨閣乏味,便愛看書打發時間,阿父經商,常年四處奔波,倒是會帶些奇聞異志的書籍回來,裡面記載的有真有假,我閒得無聊便會試試,試得多了,自然摸索出了些門道。”
她淺笑,狀似不經意地提道:“我出嫁時,還問阿父要了江南十二間藥鋪做嫁妝,便是想著將來方便用上。”
這既是用來佐證她的說辭,也是在為挑破他中毒,她能為他解毒做鋪墊。
齊司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阿音之前給我熬的藥,到底是何功效?”
既已鋪墊好,江母音如實以告:“解毒的。”
她與他四目相對,緩聲問:“侯爺與元奚真人交好,數次去雲鶴觀就診,難道不知自己中了毒?”
從前她不說,是忌憚他與陸氏的關係。
怕自己沒有實證,得不到他的信任,他若覺得她在挑撥離間,她只會出力不討好。
可昨夜的種種,他傷得那麼嚴重也不肯喚郎中,還說她在提防誰,他便在提防誰,這讓她堅信,他對陸氏的所作所為,絕不是一無所知。
果然,齊司延沒有否認,他問:“那阿音是何時知道我中了毒?”
“我不慎跌落侯爺藥浴池的那回,”話已至此,她索性挑破天窗說亮話,問道:“侯爺,可會懲治二叔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