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將計就計,欣然接受了齊明宏給她安排的“刺激”,再如他所願地受到驚嚇,腹痛難忍,險些滑胎,最後徹查此事。
不知齊明宏許了這家丁什麼好處,遲些她得威嚇到什麼程度,家丁才會供出他呢?
江母音兀自想著,眼睛一點沒閒著,先是確定石桌上那一壺泡茶熱水的位置,繼而盯準那家丁位置。
她既然打算“受刺激”,那被刺激後有任何過激的行為,都理所應當。
齊維航追逐著家丁越來越近,因為一直揮劍刺不到,他明顯情緒上頭,越來越急躁,一劍比一劍揮得更猛。
家丁目的明確的朝著江母音的方向去躲,照這個架勢,齊維航很快便能誤砍到江母音。
江母音在心裡盤算著該出手的距離,等到家丁離她一步之遙時,她會滿足他們的驚叫出聲,再“慌亂”把滾燙的熱水朝家丁潑過去。
管他是自發還是受人指使,他既然能對她下手,他就不無辜。
然而江母音做好了準備,卻沒能實施。
在齊維航離她還有半丈遠的時候,秦氏趕到,一把抓住了他拿劍的手,氣喘吁吁地呵斥道:“維航,為娘說過,在堂嬸面前得輕聲細語,不得讓堂嫂受到驚嚇,你怎麼還舞刀弄劍起來了!嚇到堂嬸了該如何是好!”
秦氏額頭上是細密的薄汗,一半是因為緊張,一半是因為得到訊息一路跑來。
還好來得及時,沒有釀成大禍!
呵斥完齊維航,秦氏轉頭看向江母音,急切擔憂地問道:“你可還好?有事沒事?”
江母音的目光卻落在秦氏抓住齊維航的手上。
入了夏,衣著單薄,寬大的袖口隨著她抬手的姿勢滑落,露出一截小手臂。
那手臂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不見盡頭的沒入堆起來的衣袖裡,足以令人想見衣裳下,是怎樣的慘狀。
江母音神色一凜。
秦氏捱打了。
陸氏打的還是齊明宏?
秦氏順著江母音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臉色驟變,慌忙鬆開齊維航,垂下手,下意識地按緊了袖口遮掩。
江母音秀眉微蹙,剛想上前一步詢問,一旁的家丁卻沒死心,佯作跌倒,直接朝她身上摔過去。
她餘光捕捉到,反應極快地側身避開,按照她先前計劃的那樣,驚呼一聲,拿過桌上的熱水壺,狠準地朝家丁身上潑過去。
她心中正因為秦氏身上的淤青而冒火,現下全部撒在這起了歹念的家丁身上。
原本秦氏突然出現,她要放他一馬了,他非得作死往前湊。
“啊——!好燙!好痛!啊——!”
家丁被燙得滿地打滾,失聲嚎叫。
江母音藏匿著眼底的兇狠,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一手撐在石桌上,一手捂著胸口,大口喘氣,“嚇死我了……你做甚撞我?”
雪燕、清秋以及秦氏都圍了過去。
“沒事吧夫人?”
“沒事了弟妹,千萬別急,莫動了胎氣!”
江母音無聲望了雪燕一眼。
雪燕會意,聲衝地上打滾的家丁道:“侯府上下皆知夫人有孕在身,需細心侍候著,可我剛看得清清楚楚,你是故意往夫人身上撞的,我家夫人與你無冤無仇,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