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一入院,江母音便得到了訊息。
因為齊司延離了府,她格外謹慎。
此時已過了戌時正點,這個點陸氏過來,定是來找事的。
雖說九成是奔著她懷孕了,這幾日喊郎中來給她號脈開藥無果,來尋她麻煩,但她決不能讓陸氏知曉齊司延不在府中。
好在齊司延剛離府,她便想過要如何應對這種突發狀況,是以冷靜吩咐清秋:“按我之前說的,去侯爺藥浴池那邊準備。”
“是,夫人。”
陸氏推門而入時,江母音就坐臥在臥室外間的軟榻上。
她抬眼看向陸氏,訝然驚呼:“二叔母?”
她忙從榻上起身迎過去,“二叔母這個點怎地來了?可是有急事?”
陸氏沒看她,目光往裡間探去,“司延呢?”
江母音的心微沉。
陸氏竟是衝齊司延來的?
難不成是得到了什麼風聲?
好在她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回道:“侯爺不在屋內,二叔母有事要找侯爺嗎?”
陸氏這才看向江母音,眼裡隱有喜悅之色,不答反問:“你們不在一屋睡了?分房睡多久了?”
這個點,齊司延都不在臥室,顯然二人已經不同房睡了。
“沒分房睡呢,”江母音輕聲否認,“侯爺今夜在泡藥浴。”
陸氏存疑,“是麼?”
“不敢欺瞞二叔母,侯爺一直定期藥浴,二叔母是知曉的呀,”江母音困惑看她,再次問道:“這個點,二叔母是有何急事要找侯爺?”
陸氏下巴微仰,回道:“算起來我和司延已近一月未曾見面了,上次因為——”她故意不說完整,自上而下地掃視明指江母音,“但我將司延視如己出,他算我半個兒子,他一時衝動昏頭,我自不會和他計較,想必這一個月他也想明白了,一時歡愉怎會有我的養育之恩來得重要?”
鄧嬤分析得在理,江氏怕是已失了寵。
只要確定了這一點,沒了齊司延護著,她今夜收拾江氏都可。
江母音佯作聽不懂她話裡深意,半點不惱的附和:“那是自然,侯爺重情重義,自不會忘記二叔母對他的養育之恩。”
陸氏輕蔑看了她一眼,“你既脈象不穩需要靜養,就早些躺下歇息吧,我去看看司延。”
江母音勸阻道:“我曉得二叔母是關心侯爺,只是侯爺在藥浴,怕是不太方便見二叔母,二叔母不妨白日裡再來?”
陸氏聞言,只覺得江母音是心虛,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不再搭理江母音,出門徑直朝藥浴池而去。
江母音只得跟上去。
她是有周全的準備,但陸氏跟得到了確切訊息一般的來勢洶洶,還是令她有些緊張。
無論如何,決不能讓陸氏知道,齊司延出府治病去了。
陸氏見江母音跟上來,越發胸有成竹,步伐矯健地快步走著,“你跟來作甚?”
“二叔母來了青松院,侄媳豈敢臥榻怠慢,侯爺若知道了,該責備侄媳不懂禮數了。”
“呵,說得好似你平日裡多懂禮數似的。”
“侄媳未能讓二叔母滿意,甚是慚愧。”
江母音隨便陸氏如何說,嘴上都是態度極好,半點脾氣沒有的應著。
陸氏罵得索然無味,甚至說不出的憋火,步子邁得越發的大了。
等戳穿齊司延已不和其同屋而睡,她非得當場給她一巴掌才解氣!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藥浴池門外。
屋內應當是只點了一盞小燈,在門外只能看到微弱的光影。
陸氏臉上露出了勝券在握的得意。
這藥浴池一看就沒人,齊司延根本不在裡面,他同江氏早就分房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