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音眼底的譏笑愈深。
分明是利用她,卻要包裝成對她的恩惠,想讓她感恩戴德。
陳蓉又道:“你是長姐,要懂得照顧幫襯弟弟,事事以弟弟為先,他好了,日後才能幫襯你的孩子。”
江母音福了福身:“母音謹記。”
陳蓉擺擺手:“你同李嬤去見李管事,他會教你該如何做,我有些乏了,要睡個回籠覺。”
“是,母音告退。”
李管事沒交予江母音多大的重任,只是將府中各院的新春佈置交予了她。
她溫聲應了,這是摸清江家家底的第一步,她要徐徐圖之。
兩日後,朝廷派人來宣旨,說聖上念江興德充盈國庫有功,建設江南有勞,特為其女擇良婿,賜婚定寧侯,選定其子為太子陪讀,於年後進京謝恩。
江興德滿臉塵埃落定的喜悅領旨,早就知曉的陳蓉亦算淡定,唯有江正耀不樂意,皺著眉眼道:“阿姐沒回來,誰嫁給定寧侯?”
宣旨的人側目,探尋望去。
“休得胡言亂語!”江興德點了點一旁靜立著的江母音,“你阿姐好生生在這,你看不見?”
江正耀還要爭辯,被陳蓉及時拉住捂嘴。
江興德畢恭畢敬招呼著宣旨的人入廳內說話去了,院裡剩下女眷和江正耀。
陳蓉一直待他們走遠了,才鬆開江正耀,低聲提醒道:“耀兒,這些話切不可再說,免得惹惱你父親。”
“為何不能說?我偏要說!”江正耀不服道:“這侯府夫人的位置當是我阿姐的,”他怒指江母音,“她憑什麼?!”
自打那夜發燒過後,這江母音就跟變了性似的,完全不將他看在眼裡,使得他那一股子火還積在心裡。
從前她低聲下氣的示好讓他心煩厭惡,現下這般目中無他更讓他惱怒。
江母音毫不在意,不痛不癢地順著他的話說:“正耀說得對,只有雲裳才配當這侯府夫人。”
呵,他們有本事找回江雲裳嗎?
他倆反覆提起江雲裳,讓陳蓉陷入喪女的傷痛裡,口吻不善道:“不要口無遮攔,貴人在府,你們誰都不許再提雲裳。”
江正耀哪懂其中曲折,只當陳蓉在為江母音說話,憤懣道:“阿姐才失蹤數月,阿母便忘了阿姐還向著江母音說話,阿母這樣對得起阿姐嗎?”
陳蓉蹙眉低喝:“你小聲些!被你父親聽到,你非得挨巴掌不可!”
“打就打,我不怕!我正要問問阿父,是不是也把阿姐忘了!”
陳蓉頭疼不已,示意劉嬤將江正耀帶回逸軒院。
在陳蓉看不到的視角里,安靜溫順的江母音抬眼看向江正耀,揚唇輕笑。
這於江正耀而言是無聲的挑釁,他愈發激動,扯著嗓子就要破口大罵。
陳蓉再次快速捂住他的嘴,吩咐劉嬤:“在貴人離府前,不許少爺出逸軒院!”
語罷膽顫望向大廳的方向,生怕惹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