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音握住秦瑾煙的手,執劍狠狠刺向齊明宏的四肢。
齊明宏慘叫連連,不管不顧想要反抗時,被曲休一腳踩住胸口,動彈不得。
感受到秦瑾煙再次主動握緊了劍柄,江母音鬆開了她的手。
秦瑾煙腦海裡閃過這些年捱打的畫面,深呼吸刺向齊明宏的胳膊。
齊明宏掙扎威脅道:“這和離書我不會簽字畫押的,秦瑾煙,你這個賤人,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秦瑾煙又猛地一劍刺進他的小手臂,她看著他,又彷彿不是在看他。
她看著的,對話著的,是無數個記憶中對自己拳腳相向,傷害她的齊明宏。
“我不是沒用的東西,你才是沒用的東西!”
“你不思進取,卻自命不凡,你嫌我秦家沒落,幫襯不到你,可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你,你一家全是沾得侯府的光,沒有侯府,你們什麼也不是!”
“你憑何打我?憑何辱我?”
“我會好好教導維航,不管你是生是死,他都不會認你這個父親!”
“齊明宏,該死的人是你!”
一劍又一劍,秦瑾煙宣洩著這些年所遭受的屈辱。
她刺向的是齊明宏,殺死的卻是曾經那個處處忍讓的懦弱的自己。
等到她力竭,江母音方才開口問道:“和離書呢?”
秦瑾煙從袖口中掏出備好的和離書。
江母音接過遞給曲休,目光冷冷落在奄奄一息的齊明宏身上,道:“籤不籤可由不得你。”
曲休懶得同其廢話,拿過齊明宏沾血的手,在和離書上畫了押。
隨後他將和離書雙手遞交給秦瑾煙,朝江母音道:“夫人,此處留給我來善後吧。”
齊司延沒有明說交代的事,他需得處理一番。
江母音卻抬步上前,從袖口掏出一個瓷瓶,雲淡風輕地撒在齊明宏的血窟窿上。
齊明宏傷口疼得叫喚。
曲休清了清嗓子,弱聲詢問道:“夫人給他撒的什麼?”
不會是毒藥吧?
可前面夫人不還勸秦氏不要殺齊明宏,留他一命嗎?
江母音淡聲回道:“止血散。”
曲休一愣:“啊?”
“可不能讓他就這麼輕易地死了。”
曲休訝然,難以置信地確認道:“夫人是出府前便備好了?”
江母音頷首。
原本她就是計劃著先“好言”騙齊明宏在和離書上簽字畫押,之後再幫秦瑾煙出口惡氣,但不能傷其性命,所以提前備好了止血散。
只是沒想到齊明宏是一刻好日子也不想過,上來便發瘋挑釁。
好在,也算是殊途同歸。
曲休第一次面對江母音,覺得有些後背發涼。
夫人心思縝密不輸侯爺!
真是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江母音同秦瑾煙先行回了馬車,等曲休善後。
待曲休折返,趁著日頭未落又去了地方官府,遞交雙方簽字畫押的和離書,更改戶籍。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秦瑾煙抱著戶籍文書,哽咽落淚。
江母音沒有勸阻她的眼淚,只是安靜陪著她。
因為此刻,是劫後餘生,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