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音情緒上揚,忙起身往回走,快到入口時卻因為聽到曲休提及自己而下意識地頓住。
曲休不解詢問道:“侯爺這般高調炫耀與夫人的感情,可也是佈局之一?”
江母音呼吸一滯。
什麼佈局?
他拿自己佈局?
江母音屏息等待他否認,然而下一瞬,只聽到他輕“嗯”了一聲。
她心口一緊,越發專注凝神,等著他將“局”說清道明。
可他沒有展開同曲休多說,曲休亦沒有追問,而是感慨出聲。
“侯爺真是神機妙算,竟算準了珩王今夜會夜遊銀鏡湖,今夜過後,侯爺病好的訊息定會傳開,最遲明日便會傳到聖上耳中。”
曲休說著,語調了多了幾分難抑的激動,“侯爺下一步……”
齊司延卻出聲打斷,問道:“夫人呢?”
“啊……”驟然跳轉的話題令曲休一時沒反應過來,“船舫上沒有動靜,估摸著還在逛街市吧,侯爺稍等,我這就去接夫人。”
齊司延起身,“我去。”
耳畔傳來兩人又走出船舫的聲響,江母音卻沒有出聲制止。
她思緒混亂,一顆心久違的酸脹發澀。
上一次有這樣的感受,還是因為知曉江興德只在乎江家的青雲前程,對她自小遭受的委屈視而不見,對她只有利用時。
前邊獨自吹風聽樂賞月有多想念他,此刻便覺得自己有多滑稽好笑。
她以為他不喜歡熱鬧,今夜會出門,不過是為了陪她。
去跟珩王請安,不過是巧合。
她隨口提了一句想放花燈,他便包了船舫,命船伕準備了花燈。
卻原來不過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難怪他要如此高調的泛舟去珩王的船舫上同珩王請安,今夜的種種都是他精心謀劃過的。
他要將自己痊癒的訊息放出去,拿回公務,回到朝堂?
站在他的立場,她完全能夠理解他的謀劃。
只是拿她佈局是什麼意思?
他為何不直接同她商議?
意識到且接受了他其實沒那麼重視在意她以後,雖然會有些難過,但她很快便抽離冷靜了。
她開始後悔剛剛為何要愣在甲板上,而不是直接出聲上前詢問。
家規第一條是“坦誠”,那是他自己定下的,說是兩人都要遵守的。
與其猜忌,不如直接發問。
下一刻,齊司延似是與她心意相同一番,去而復返,出現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