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延坐在主位,安靜聽他們鬥嘴,只等著他們抒發完了心中感慨,再來談事。
他昨夜和江母音說的都是實話,但也省略了一些沒說。
他要步步為營的,不僅是明面上回到朝堂,更是替他枉死的父母與齊家的那些死士,討回公道。
可是那些太沉重,亦充斥著危險。
他一人揹負便好,她無需知曉。
然而下一瞬,江母音便大步邁進來。
她在後院,聽丫鬟來報,說是有不少凶神惡煞的壯漢,來勢洶洶地直奔齊司延而去。
她摸不清楚情況,嚇了一大跳,憂心齊司延,便匆匆趕來。
江母音一出現,廳內的聲音戛然而止。
大家紛紛側目看向她。
江母音亦不動聲色地環顧全場,眸光狀似不經意間地打量所有人。
面前的人個個都面生得很,她確定上個月齊文臺的壽宴,他們都不在受邀名單內。
他們目光炯炯,眼神裡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惡意。
凶神惡煞談不上,但大多生得五大三粗,身材魁梧。
他們……是武將?
“阿音,”齊司延起身朝她伸手,“你怎麼來了?”
江母音走至他身側,一半試探一半場面地溫聲回道:“聽聞府上來了客人,特來招呼。”
齊司延牽過她的手,大方揚聲介紹道:“諸位,這是我的妻子,江母音。”
語罷側頭,又衝江母音介紹道:“他們都是父親的得力部下,隨父親、母親出生入死,乃生死之交。”
關嘯領頭,朝江母音拱手作揖,“末將關嘯,見過侯夫人!”
其餘人紛紛起身,拱手行禮。
江母音會意,笑吟吟朝他們福了福身子。
這些人曾是齊騰夫婦的心腹,如今齊司延想回朝堂,他們是最好的助力。
這大抵便是他昨夜說的,“步步為營”中的一步吧。
摸清楚了情況,確定齊司延沒有危機後,江母音欠了欠身道:“有客登門,妾身先行去備午膳,便不打擾侯爺與諸位議事了。”
齊司延捏了捏她的手,“有勞阿音。”
江母音離開前廳,真的去著手準備晚膳了。
這些人的身份同之前來過侯府的達官貴人都不同,有著和齊騰夫婦的情誼在,更得用心準備才是。
然而她邊準備邊品出些了不對勁。
如果是這層關係,他們該更關心齊司延才是,先前為何沒有來過侯府一回?
而更奇怪的是,剛剛看齊司延和他們的相處,甚是熟稔,全然不似是他因為身子好了,想回朝堂,而重新聯絡上了。
他們看起來,似乎沒少見面聯絡。
不對勁。
一兩個月前還耳目不聰、腿腳不便,深居簡出的齊司延,如何會和這些沒登過門的武將們,熟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