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是你忘恩負義,殺害藍妙妙。”
江母音每一刀都扎得果斷,沒有一絲不忍,像個無情的劊子手。
兇狠,卻又刀刀都避開了致命處,堪稱凌遲。
江雲裳疼得連呼吸都費勁,渾身已被冷汗滲透。
她淚盈盈地望向齊司延,有委屈有不甘,還有一絲終於撕破江母音偽裝的期待,她強忍疼痛道:“侯爺你看,她從不是柔善的女人,我就算做過壞事,也不及她毒辣……”
齊司延不就是被她那弱不禁風,裝出來的溫婉吸引嗎?
都是假的!
待他看清她的真面目,她不信他還會喜歡江母音!
然而齊司延眼裡沒有半分驚詫與失望,他依舊滿目溫柔地望著江母音,縱容而寵溺地問道:“累不累?若是累了,便交給我來動手吧。”
他抬眼掃了江雲裳一眼,再開口口吻便充斥著厭惡:“你是愚蠢毒辣,阿音是殺伐果斷。”
“齊司延!”江雲裳徹底崩潰,“江母音是不是給你下了蠱和毒,你是失了智,昏了頭,完全不辨是非,著了她的魔!”
齊司延擰眉:“真吵。”
他側頭看向江母音,問道:“阿音既不想聽她求饒,不如我先割了她的舌頭?”
江雲裳渾身發顫,立刻死死抿唇,不再言語。
她上輩子體驗過割舌的痛苦,現在回想,仍讓她毛骨悚然。
她不想體驗第二回!
江母音搖頭:“左右剩不過幾句話就說完了,侯爺不必髒了手。”
她執刀再往前邁了一步,在江雲裳驚恐的眸光中,從左至右,劃破了江雲裳那張最寶貴的臉。
她平靜的嗓音終於有了冷意:“你哪來的臉,嫌棄侯爺?”
一想到前世,齊司延孤苦伶仃,好心為其安排了後路,還要受其折辱,她便心疼。
“江雲裳,我早就說過了,糟糕的不是人生,糟糕的是你。”
“你總是怨天尤人,覺得全世界都虧欠了你,你想要尊榮疼寵,卻從未反省過,似你這般自私自利,唯利是圖,從未真心待人之輩,憑何能得到幸福與他人的真心?”
“所以,無論是去泉郡還是汴京,亦或者今時今日的苗疆,你都只會是輸家。”
江母音握著刀,上面染著藍妙妙與江雲裳的血。
滿樹的蠱蟲不知是因為聽受了阿粟的吩咐,還是被江雲裳汩汩不斷往外冒的鮮血吸引,竟又蠢蠢欲動,嗡嗡作響地湧過來。
“最後一句,”江母音緩聲,道出江雲裳先前對她說過的話:“你好好體驗感受,被這些蟲子,一點點咬碎吃掉皮肉的恐慌吧。”
說完,她不再多看江雲裳一眼。
一轉身,便見齊司延朝她伸出了手,等候與她相牽。
江母音莞爾,牽住他的手。
她知道江雲裳會悽慘死在這禁地裡。
至此,她們兩世的恩怨都兩清了。
與此同時,阿粟與沉月領著藍薩萊與藍青等人大步而來。
還有先前與齊司延分開行動找人的曲休。
這時,已被蠱蟲順著傷口啃咬皮肉的江雲裳,破音大喊:“救救我,大祭司……救救我……”
江母音任她喊叫,抬步迎上去,將手中的刀還給藍青後,垂首看向蹲地去看藍妙妙傷勢的藍薩萊,簡潔直接道:“是江雲裳捅的,若你能救治好藍妙妙,可親口求證。”
江雲裳無從辯駁,只是撕心裂肺地大喊:“我救過苗疆的聖姑,我送回苗疆的聖物,我是苗疆的恩人!你們怎麼能不管我!”
藍薩萊將醫治的蠱蟲放入藍妙妙胸口的傷,抬眼看向捆綁在樹幹上的江雲裳,冷聲道:“你的恩,我昨夜已經報了。”
他整張臉煞白,當下只想保住藍妙妙的性命,無意跟何人多言,急聲道:“走吧,天要黑了,日暮過後,邪祟與瘴氣再不可控,我們都要死在這。”
語罷,打橫將藍妙妙抱起,大步離開。
一群人抬步離開,全程都沒人再看那被捆綁在樹幹上的江雲裳一眼。
不止是被捅的四肢傷口爬滿了蠱蟲,她那張臉從左至右全是蠱蟲。
那密密麻麻的啃食的疼將她包裹,她一張嘴,便有蠱蟲爬進她嘴裡、耳朵。
江母音和齊司延相攜離開的背影,逐漸模糊。
有蠱蟲爬入了她的眼……
她要一個人死在這嗎?
不,不要!
誰來救救她啊……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