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淑笑眯眯地看著她：“媽想你了，就是最重要的事。”
姜寧笑著，卻隱約覺得不安。
“好些日子沒見你了，媽剛學做了一款香水想送給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一聽到香水兩個字，厲宸闌的神經瞬間警覺起來，他又想起了姜寧離開時身上那股奇特的香味。
今天卻沒有。
張婉淑說著便從櫃子裡取出自己新調的香水遞給姜寧。
姜寧接過手。
開啟一聞，確實很香，與以往不同，這一次是那種流連於山水間的桂花清香。
先前姜寧曾說起，喜歡山間的風，和野外的桂花香。
沒想到，張婉淑把她的話都記在了心裡。
“謝謝媽，我很喜歡。”
張婉淑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謝什麼，要說謝也該是媽謝謝你，謝謝你願意陪著我這個半死不活的人，要不是你，我恐怕……”
她說著說著紅了眼。
姜寧剛嫁過來的時候，張婉淑的病情很嚴重且不穩定。
幾乎沒有人知道，白天那個雍容華貴，雷厲風行的厲太，一到夜裡就像一頭發了狂的獅子。
她的身體看似無恙，可長年的精神折磨，已經接近油盡燈枯。
犯起病來更是可怕，不僅傷害自己，還會傷害別人。
所以，她才要求住在老宅，此地環境清幽，人煙稀少，很適合她養病。
“媽，陪著您的這些日子，也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姜寧反手搭在她的手背輕聲安撫。
一旁的厲宸闌聽了都有幾分動容。
以往，母親每次發病都只有姜寧才能讓她安穩下來，這一點厲宸闌對姜寧還是很感激的。
“小寧，你是媽千挑萬選的媳婦，媽沒看錯你，你這孩子心地善良，溫婉識大體，這三年要不是你，我們宸闌還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能夠娶到你，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張婉淑含笑抹淚，談話間，還不時瞥向一旁的厲宸闌。
厲宸闌默默聽著，他也覺得母親說得有道理。
確實虧欠姜寧太多了。
“宸闌他爸走得早，我這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今後你們要齊心協力，把家守好——”
“媽，”
厲宸闌突然出聲打斷了張婉淑的話，“您跟她說這些做什麼？”
也對，自從姜寧嫁入厲家，還從未見過厲爸。
他媽也不準任何人提起。
聽說是死了。
姜寧向來不喜八卦，所以三年來從未私下打聽。
沒想到，她今晚倒是主動提起來了，反倒引得厲宸闌有些不悅。
豪門是非多。
姜寧倒是見慣不怪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她剛要準備說點什麼，張婉淑就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姜寧連忙輕輕為她拍背，“媽，夜深了，我扶您回房休息吧。”
“咳咳......媽老咯，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盼著你們給我生個大胖孫子，那我就再也沒有遺憾了。”
姜寧和厲宸闌相視一笑，尷尬至極。
畢竟他們都要離婚了，哪還能一起生孩子。
“這幾天你們就住在這兒吧，多陪陪我這將死之人。”
張婉淑越說越離譜。
姜寧趕緊扶她回房，還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厲宸闌。
他卻坐在沙發上，無辜地聳聳肩，笑眼裡滿是星河。
看來今晚是在劫難逃了。
其實姜寧知道，婆婆一直暗中防著他們備孕，如今倒是想抱孫子了？
回到房間，張婉淑拉著姜寧的手，歉意道：“小寧啊，媽知道，這幾年委屈你了，無論如何你都是我認定的兒媳，誰也不能取代你在厲家的位置！”
姜寧低頭不語。
“只要我還在，誰也不能讓你走！宸闌那邊，我會好好教訓他的，定不讓他負了你。別看這孩子性子冷，他最聽我的話了。”
張婉淑打包票似的安撫著姜寧，她笑笑不語。
如果是過去，她還真希望能繼續留在厲宸闌身邊。
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