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山脈雪線之上，寒風呼嘯。
滄瀾山脈的雪線之上，寒風如刀。
姜寧拉緊羽絨服的領口，撥出的白氣在睫毛上凝結成細小的冰晶。
她眯起眼睛，望向遠處被積雪覆蓋的山脊。
那裡就是此次科考隊發現古代墓葬群的地方，也是十年前父親姜臨川失蹤前最後出現的位置。
“姜小姐，還能堅持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姜寧回頭，看見賀雲深正拄著登山杖向她走來。
男人一身黑色登山裝，襯得膚色愈發冷白。
作為玉宸閣的現任閣主，賀雲深在古董界的名聲可謂譭譽參半。
有人說他是百年難遇的鑑寶天才，也有人暗指他手上沾著不少見不得光的交易。
“我沒事。”
姜寧調整了一下揹包帶，“離營地還有多遠？”
賀雲深抬手看了看腕錶：“再走半小時就能到。科考隊已經搭建好了臨時工作站，我們可以在那裡休整一晚，明天一早下墓。”
姜寧點點頭，繼續向前走去。
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聲音讓她想起小時候父親帶她去故宮修復院時的情景。
那時父親總說，每一件文物都有自己的\"聲音\"，真正懂它的人能聽出它的故事。
“聽說姜小姐是姜文耀大師的女兒？”
賀雲深突然問道，聲音輕得幾乎被風聲淹沒。
姜寧的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她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賀總認識我父親？”
賀雲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姜大師在文物界的名聲，誰人不知？”
兩人陷入沉默，只有靴子踩在雪地上的聲音迴盪在山谷間。
姜寧悄悄打量著身旁的男人，試圖從他淡漠的表情中讀出些什麼。
這次\"偶然\"被聘請為隨行修復師的機會來得太過蹊蹺，她不得不懷疑賀雲深是否另有所圖。
“快看，我們到了。”賀雲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眼前的山坳裡，幾頂橙黃色的帳篷在雪地中格外醒目。
幾名穿著厚重防寒服的工作人員正在搬運裝置，看到他們後揮手示意。
“賀總！”
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上來，“第一批出土物已經送到3號帳篷了，儲存狀況比預想的要好。”
賀雲深頷首：“辛苦了，趙教授。這位是姜寧，我們的特邀修復師。”
趙教授熱情地握住姜寧的手：“你好你好。”
全然沒有因為她一個小姑娘的身份就質疑她的能力。
“趙教授，”
賀雲深打斷道，“先帶姜小姐去看看那些文物吧。”
姜寧敏銳地注意到趙教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又恢復了專業的表情。
“當然，姜小姐請跟我來。”
3號帳篷內溫度明顯高於外面，幾盞無影燈下襬放著三張長桌，上面整齊排列著各種出土物。
姜寧的目光立刻被一個青銅器殘片吸引。
那上面的紋飾風格極為罕見，像是某種古老的祭祀用品。
“這是我們在主墓室入口處發現的，”
趙教授戴上手套，小心地拿起殘片，“初步判斷是商周時期的器物，但具體用途還不明確。”
姜寧接過殘片，指尖輕輕撫過上面的紋路。
突然，她的呼吸一滯——在青銅器底部，有一個極小的刻痕，那是父親慣用的標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