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風又起
永巷即我們據稱的冷宮,其實是皇宮的監獄,專門囚禁犯了錯的貴人命婦等,當然包括失寵的妃子,還有犯了錯的公主。
此刻她正用神識傳音與阿阿貴進行著交談:“我已發現了他的胎記。”
阿貴道:“僅憑一胎記,當然也無法認定。他對皇宮規矩也非常陌生。”
宮女道:“是啊,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理世子閣下自小被丐仙皇甫沉魚收養,應該對於宮庭規矩目染耳濡。”
阿貴道:“皇甫沉魚是藍梳帝國前王妃,難道是她疏於管教?”
宮女冷笑道:“什麼叫目染耳濡?十四年功夫就算她不教,在她身邊也應該學到許多,所以此人十有八九是假的。”
阿貴反駁道:“可是他身上的胎記十分獨特,別人是不會有的。”
宮女沉吟道:“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阿貴道:“幸虧你及時出手幫他遮掩,否則被人發現,會有性命危險的。”
宮女冷靜道:“子夜將軍,我感覺原來的世子或許已死了。”
阿貴道:“先不要盲目下結論。”
宮女道:“按理說姜大維是不會認錯人的,如果他見到少主一定會帶走,可是他竟然沒有。難道他也發現了什麼?你和他交過手嗎?”
阿貴道:“他畢竟老了,雖然火候更深了,可畢竟血氣衰邁。”
宮女幽幽嘆道:“煉武之人,不到宗師終為螻蟻啊,老了就會退步,走向死亡。”
她的神情顯得異常落寞,如果突破不了宗師,她也會總有一天老去,那時虎落平陽遭犬欺。
宮女突然道:“我雖然沒有接觸過前世子,可是聽聞他面板偏紫,可是這人渾身雪白,這是最大的破綻。”
阿貴的雙目突然開始放光,咬著牙道:“我不管,就算他是假的,我也會輔助他成就帝業。”
宮女喃喃道:“你向來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建功立業對於你們男人就那麼重要?”
阿貴痛苦地閉上眼睛道:“我只想當個當世張良,替主上出力。”
宮女喃喃道:“又一箇中了《資治通鑑》餘毒的人,這是本奇怪的書,宣揚的理論實在讓人費解。”
原來在青龍大陸流傳的書,基本是炎黃大陸的史料與經史之類,只是宋朝以後的沒有傳承過來罷了。
所以這個青龍大陸也有科舉制度,甚至也有詩詞,也對唐宋八大家異常崇拜。
阿貴道:“男人的志向女人不懂的,我一生的夢想是馳騁沙場,寧願百戰裹革死。”
他突然吟誦起唐代王昌齡的《從軍行七首·其四》的詩: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宮女冷冷道:“冰無垠不是冰無涯,此人心機太深沉,這小子的小命還捏在她手裡,再說冰涵秀那老太婆也不好惹。”
阿貴咬著牙道:“她也是個狠人,化身為器靈,就是想親自斬殺世子的。”
宮女幽幽道:“任重道遠啊,成就帝業的道路充滿了艱辛與鮮血。”
阿貴的眼睛突然亮起來,燦若星辰,此時的他顯得異常英武,原來他長得也極好看,只是好像易過容了。
他突然握緊了拳頭道:“你我註定是凡人,因為沒有一個好的家世。可是能夠追隨主上成就帝業,何嘗不是男兒的夢想!”
宮女幽幽道:“只是你我已是世上除名之人,你是鬼將軍,我是鬼影子,人生不能重複第二遍!”
突然阿貴道:“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小子還會春曉十八看遁中八步趕蟬……”
宮女突然作了一個噓聲,突然間空中泛起一陣漣漪,她的影子漸漸淡去了。
張彬突然似鬼魅般出現在涼亭邊,問道:“阿貴小旗,你和誰幽會?”
阿貴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可是隨即隱去了,回過頭來時,顯得異常木訥道:“你看花眼了吧,這兒就我一人,想散步解悶。”
張彬道:“皇宮內有好多地方是我們禁軍去不得的。”
阿貴眼中精光一閃:“謝謝你提醒,這皇宮裡步步殺機,下次我一定要小心。”
張彬卻突然身子一飄,阿貴給他的感覺異常危險。
阿貴咕噥了一句:“你有什麼事嗎?這兒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張彬笑道:“我有杜尚宮的令牌,可以便宜行事。”
阿貴道:“原來如此啊,那下次我該稱張侍衛了。”
他的話中充滿了譏諷,張彬面色一呆,看來這個面似木訥的小旗隱藏得很深啊。
看著阿貴身影遠去,張彬耳中傳來冰無垠的神識傳音:“盯緊他,隨時向我彙報。”
御書房裡,女皇正捧著一本《資治通鑑》在閱讀,這是她雷打不動的讀書時間。
侍講學士是重臣張文舉,年已七旬開外,也是個飽學之士,已是三朝老臣了。
“司馬光是何許人也,朕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人?”
這時蘊儀閣大學士張文舉老先生正侃侃而談:“回稟女皇陛下,老臣聽說這宇宙裡世界何其多,當年龍無悔老祖建立青龍大陸,可是他據說也是從別的位面而來。”
可是老頭有一句話沒有說,據說當年長公主取名為無涯後,從此史書裡把創世老祖龍無涯改名為龍無悔了。
女皇陛下若有所悟:“原來什麼大漢帝國,大唐帝國,全是異世界的皇朝,怪不得朕根本沒有聽說過。”
張老頭連忙道:“據說遙遠的銀河裡,有個炎黃大陸,那是他們的朝代。”
冰無垠嘆息了一聲道:“據說那李世民也是一代明君,可是發動玄武門之變,把太子李建成與弟弟李元吉全殺了,無情最是帝王家啊。”
老頭目光閃動道:“這天下是有德者據之,若是沒有李世民,大唐也不可能開創三百年盛世啊。”
冰無垠突然道:“朕最好奇那違命候李煜,竟然還寫得一手好詞‘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老頭也白眉掀動道:“他是個偉大的詞人,可不是個好皇帝,就如那陸春曉,只知流連花叢,貪杯好色,幸虧被其侄取代了。”
冰無垠臉色突然大變,用書拍著老頭的老臉道:“放肆,你是受何人蠱惑,竟來妄議朝政,來人把他拖下去重責六十背杖!”
老頭頓時嚇懵了,突然間想起陸春曉與長公主殿下的傳聞,他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人啊,千萬不能得意忘形啊,他近來頗受冰無垠重用,甚至還召他來講經,結果竟然昏了頭。
杜尚宮連忙跪下道:“還望陛下開恩,張學士是無心之過,念他年老,還望減輕處罰。”
冰無垠怒氣未消,便道:“自然不能打死了這老匹夫,不然天下人以為朕心虛,這樣吧,改打三十大板,當庭執行!”
杜尚宮再也不敢多言了,只聽女皇厲喝道:“執金吾衛士何在?行刑。”
大門開處,金吾衛右將軍鄭子軒率領著幾位如狼似虎的執金吾衛士,將老頭剝去中衣,按倒在門前石凳上,便打了三十大板。
那夜老頭的哀嚎傳到陸辰耳中,聲音如杜鵑啼血,字字如訴如泣。
吃此一驚,他腳步便錯亂了,被劉姑姑狠狠抽了一鞭。
可是陸辰畢竟已會八步趕蟬,聽見鞭子破空聲,身子突然間一竄,鞭子僅抽到外衣上,抽出一道裂口。
劉姑姑面色凝重道:“八步趕蟬,你怎會這輕功?”
陸辰理所當然道:“這是我祖傳的!”
劉姑姑冷笑道:“你騙鬼呢?王勝利是你伯伯嗎?他根本不會武功。”
陸辰心中卻吃了一驚,劉姑姑好像在套他話呢,陸辰連王員外是否會武功也不清楚。
就在這時,突然阮小七似幽靈般出現,給陸辰解了圍。
只見他尖著嗓子道:“王公公有請王侍衛前去敘話。”
陸辰已聽劉姑姑講了三天規矩,也知道敬事房太監的品階,那個大太監其實就是大內總管啊。
有心想巴結一下,可是他剛入宮,窮得叮噹響,也沒錢去打點。
一路上陸辰便向阮小七套近乎,阮公公長阮公公短,哄得他很開心,表情也沒有第一次見面時陰沉了。
他終於開口道:“小子,你雖然與王公公是同階,可你是後輩,他是前輩,所以多餘的話不用我教你了。”
陸辰出了一頭冷汗,他連宮裡好多人官職都沒弄清呢,幸好那阮小七提醒了他一下。
他想:一個大內總管,到底有何事要來巴結我這無名小卒呢?
排資論輩的道理,陸辰自然也懂的,何況他剛入宮,想高調也沒有底蘊啊。
一見面,王公公果然笑容滿面,連忙叫人給他斟茶。
陸辰也以後輩之禮見過王公公,十分謙恭有禮。
王公公見他如此乖巧,心裡也歡喜,笑道:“咱們一個王字不說兩家話,按輩分,咱也可當得你叔伯。”
陸辰一聽便順水推舟道:“那小侄便斗膽稱前輩一聲伯伯。”
王公公樂開了懷,笑道:“好說,好說,那咱家也不客氣了。來人啊,給我侄子見面禮二十兩。你初來乍到,總有用錢處。”
陸辰受寵若驚,連聲稱謝,對那王公公不由高看了一眼。
於是兩人便開始閒聊,王公公很是鼓勵了幾句,然後道:“這皇宮裡可不比別處,有許多禁區,你千萬不要辜負的女皇陛下的聖恩啊。”
陸辰裝出惶恐的樣子道:“多謝伯伯點拔,小的銘記在心。”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需要經過一片松樹林,這兒光線有點陰暗,就算是白天也給人鬼氣森森的感覺,夜裡經過尤其讓人不舒服。
突然間一陣陰風颳過,陸辰嚇得毛骨悚然,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
「這個月就得拿全勤了,因此必須更六千多字一章,感謝朋友們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