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弊!”
“說明作弊原理……。”
第四輪博弈的結果塵埃落定。
幽哀壓抑著怒火,死死攥著掌心的卡牌,上面的紋路被它逐漸升溫能量之軀燙出焦痕。
又是這般。
還未正式開啟遊戲對弈,對方就已經提前知曉它修改了哪一部分規則效力,以“說明作弊原理”的方式贏得勝利。
這令幽哀的心態徹底炸了。
它站起身,死死盯著命喉,晶石般璀璨的眼眸裡翻湧著憤怒。
它絕不相信對方能看穿“遊戲空間”的規則邏輯。
規則自成體系,別說是對方這樣的凡塵生靈,即便是那些自詡神明的傢伙,想要勘破也不容易。
對方一定是使用了一種類似“讀心術”的能力。
在它生起想法的瞬間,提前洞察了它的動機,而不是在它將想法輸入至遊戲空間後,從遊戲空間運轉的規則邏輯中尋得的答案。
可即便如此,對方的行為仍令它無比憤怒。
出生至今,它從未遇到過這般難纏的對手。
幽哀帶著寒意的聲音,以精神交流的方式在命喉的腦海中響起。
“你到底用了什麼卑劣手段?”
面對詢問,命喉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淡定的看著氣急敗壞的幽哀,銀色瞳孔浮現一抹嘲諷之色:
“卑劣?你可真會說話,開掛還有理了是吧,趕緊下一把。”
幽哀聽聞,帶著怒氣緩緩坐下。
遊戲已經開啟,現在的它根本奈何不了對方,提前擊殺參賽者結束遊戲,將受到遊戲空間的反噬。
揮手間,它散去賭桌上的卡牌,隨後呈上獎品。
命喉毫不猶豫地收入空間行囊。
看著對方好似要吃人般的眼神,命喉覺得這輩子從未像現在這般暢快過。
這就是身為玩家的底氣。
無限試錯的權利,打破規則限制的資本,可以用最張揚的方式撕碎所有既定框架。
管你有什麼規則加持,哪怕是神境強者又如何?
我想罵就罵,想甩臉色就甩臉色,誰也別想拿規矩框住老子。
有高維神明撐腰,死了能復活,輸了能重來。
這無限的容錯率,就是玩家最橫的資本。
這也是他“上輩子”從未體驗過的快樂。
過去身為半神,行走世間雖比普通生靈多了幾分底氣,卻仍活在求生的枷鎖裡。
一次決策失誤,就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死亡深淵。
但現在他是玩家,徹底告別了曾經如履薄冰的日子。
可以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可以憑著指引哥、命魂庫等,陣營賦予的能力,輕鬆將幽律議會成員眼裡的“必然”打破。
這種快樂,比贏下十場命運博弈都要來得滾燙。
看著幽哀憋屈的模樣,命喉在心裡痛快地笑出了聲。
爽,太爽了!
作弊的快樂,打破規則的快樂,身為玩家的快樂。
這些加起來,簡直比他年幼時幻想過的未來,還要酣暢千萬倍。
年少時最大膽的幻想,還是有著環境帶來的侷限性。
而現在成為玩家後獲得的肆意妄為,才是真正掙脫了所有枷鎖的狂放。
這種快樂,就像一場遲來的暴雨,把過去所有循規蹈矩的日子都沖刷得乾乾淨淨。
是年少時對著命運族探索怪物世界勾勒的區域性地圖,幻想千萬次,也想象不到的痛快。
他覺得哪怕是初入遊戲的萌新,也要比曾經的半神境更痛快,更自由。
“還在磨蹭什麼?”煞風環繞命喉周身,他的眼底倒映著幽哀壓抑怒火的姿態,只覺得可笑。
“拖時間解決不了問題,趕緊開始下一把?”
這句話像尖刀捅進幽哀最脆弱的自尊,它猛地抬頭,惡狠狠盯著命喉。
隨後抬手一按,頓時賭桌上浮現一張畫卷。
光影驟然流轉,一張立體沙盤地圖從畫卷中浮現。
青灰色的山脈如臥龍般橫亙中央,主峰頂端覆著皚皚白雪,山腳下纏繞著淡藍色的河流,河水沿著峽谷蜿蜒流淌,在平原處匯成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
湖泊周圍散落著星點般的村落,裊裊炊煙以能量光影的形式緩緩升起,連田野裡的作物都清晰可見。
金紋路勾勒的麥田,正隨著沙盤的能量流動搖曳。
地圖邊緣泛起紫色霧靄,裡面隱約可見蠕動的黑影。
沙盤的兩端,命喉與幽哀跟前各懸浮著一座石臺,左側是一迭卡牌。
幽哀冰冷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這一局,我們各憑本事。”
隨著幽哀的話音落下,命喉的腦海中緊跟著浮現這一輪遊戲的具體資訊。
玩法與之前的模式相比,變得更加複雜。
主要以模擬戰爭的形式展開對弈,每回合雙方都能從卡牌堆中抽取五張。
卡牌的型別分為:戰鬥兵種(1-10星)、自然天災、工程建築、事件卡、陷阱卡等,共計28種卡牌型別。
每回合雙方都有1000點行動力,每一種卡牌的使用都會消耗行動力。
其中自然天災型別的卡牌,每回合只能使用一次。
效果是可以改變自然地形,或是在區域性地區造成無視敵我的傷害。
比如天災洪水能沖垮橋樑,沙暴會遮蔽視野,隕石能直接摧毀覆蓋範圍內的一切事物。
其次,地圖上存在大量資源節點,可以用來升級兵種,提高工程建築的等級,還可以用來解鎖科技,比如消耗10000資源點,可以提升科技讓每回合多抽一張卡牌。
而每個資源點都存在野怪守護,需要雙方合理使用兵種進行佔領。
具體玩法是,抽卡之後,雙方需在本回合內決定將哪些兵種安置在地圖的空置區域,安置位置需避開對方已佔據的資源點與功能建築所在範圍,如果己方兵種所在位置與敵方兵種相鄰,下一回合便會自動觸發交戰,綜合兵力值高的一方獲勝。
敗方兵種卡牌直接作廢,勝方的兵種則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但可以透過功能建築進行恢復。
攻佔資源點的規則也頗為明瞭,只要將己方兵種安置在資源點附近即可,如果該區域內無野怪,或是敵方兵種駐守,便能在回合結束時收穫對應的資源。
獲勝的條件是,率領己方兵種大軍,攻下對方的營地水晶。
瞭解遊戲設定後,命喉向指引詢問了這一輪博弈中,幽哀使用的作弊原理是什麼。
但得到的回答卻是,幽哀這一輪並未進行任何作弊。
意識到幽哀已經徹底放棄了作弊獲勝的念頭,命喉倒是無比淡定。
他果斷開啟了第五星脈槽的腦超頻特性。
頓時,戰爭沙盤在他的眼中驟然慢了下來。
上面流動的能量軌跡變得清晰可見,每一縷光影,每一個地圖節點資訊,都如同被拆解成無數個資訊點在腦海中拼湊。
他的感官能敏銳的捕捉到幽哀身上的能量波動頻率,甚至能透過頻率上的變化,推測出幽哀此刻的心情。
思維邏輯能力快速提升,代價是每一秒都在瘋狂消耗精神力。
但此刻,命喉不在乎。
你關了,那我可就開了。
遊戲開始,雙方的卡牌堆裡自動浮現五張卡牌,以背面展示給對方。
命喉在這時開啟鷹首妖特性。
頓時,幽哀背對著他的五張卡牌在腦海中呈現。
分別是:暗影突刺(三星兵種卡)、腐沼陷阱(自然天災卡)、攻城錘(六星兵種卡)、箭塔(1星功能建築卡)、虛化(群體增幅卡)。
配上解析掃描,他能清楚知曉每一張卡牌的具體作用是什麼。
對弈就此開始。
這注定是一場不公平的對弈。
幽哀放棄了作弊,但命喉卻選擇了用作弊來應對這一輪挑戰。
有鷹首妖+解析功能提供輔助,幽哀全程明牌,每一步都在命喉眼裡清晰可見。
隨著對弈程序,地圖上的資源節點被命喉不斷佔領。
再次抽卡結束,幽哀能量化的手指懸在卡牌上方,猶豫到甚至無法決定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原本精心構築的戰術,在命喉近乎預知般的壓制下,根本無法構成威脅。
每當它試圖調動部隊,對方的兵鋒便已提前截斷它的進軍路線,甚至是提前設伏等待。
當它想發動天災扭轉戰局,命喉手裡的兵種就已經提前預判,快速撤離。
當它想以“事件卡”進行偷襲時,工程建築卡早已在它鎖定的關鍵位置築起防禦,讓它的偷襲行動反而折損了大量兵力。
沙盤上的局勢在幽哀眼裡,好似一張緩緩收緊的大網。
它的每一次掙扎,都會讓命喉佈下的包圍圈變得更加嚴密。
戰爭沙盤上的資源點,每回合結束都會被蠶食一部分,而命喉的進攻卻如同潮水般穩步推進,找不到任何破綻,也沒有給它任何反撲的機會。
什麼方式都嘗試過了,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這讓幽哀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也肯定了之前的猜想。
對方掌握有類似讀心的能力,可以知曉它內心所想。
這才導致戰爭節奏被對方掌控得一清二楚。
例如,當它準備殊死一搏時,對方的兵種突然後撤,各種佈局都在誘使它浪費寶貴的行動力。
這根本不是對弈,而是一場單方面的壓制。
幽哀體表散逸的能量波動在此期間變得劇烈,它從未在策略博弈中體驗過如此窒息的壓迫感。
自己的一切意圖都被提前獲悉,而對方就像是站在更高的維度,輕易裁決著它的每一步佈局走向。
沙盤的光影映在模糊的面容上,幽哀遲遲無法走出下一步。
倒計時也在這時結束。
強烈的挫敗感下,幽哀浪費了一回合的佈局。
命喉卻依舊平靜地落下一張又一張卡牌,在消耗完行動力後,笑著朝它看來,隨後視線轉向懸浮在它前方的營地水晶。
這一刻,幽哀的心態徹底崩潰。
它知道這一局自己已經輸了,再掙扎也是無濟於事。
地圖上的資源產出點大部分都已經被對方佔領,局勢到了這個階段,對方只需要透過獲取的資源便能輕鬆橫推贏得勝利。
繼續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別放棄,萬一贏了呢。”
命喉在這時鼓勵道。
面對命喉的挑釁,幽哀心中升騰著怒火,卻無處宣洩。
而命喉的兵種大軍也已經推進至營地水晶附近,這一輪結束基本宣告了它的失敗。
新的回合開始。
面對幽哀近乎放棄的姿態,命喉忽然笑了,伸手用指尖在卡牌堆上輕輕一滑。
下一輪抽卡結束,他面前的五張卡牌裡,赫然躺著一張大範圍的天災卡隕石天降。
但讓幽哀難以置信的是,這張卡牌卻被命喉主動展示給它,然後隨手丟進了棄牌堆裡。
幽哀的目光猛地一縮。
命喉沒有理會它的詫異,慢條斯理地打出一張一星“偵察兵”,將其安置在遠離資源點的荒原上。
那個位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既守不住要道,也佔不了資源,純屬是浪費行動力的昏招。
緊接著,命喉又用剩下的行動力拍下一張“狂暴颶風”天災卡,這張卡本該用來清掃敵軍的天災卡,他卻偏將範圍罩在了自己剛佔領的鐵礦資源點上,等於主動切斷了自家部隊的補給線。
沙盤上的局勢驟然出現了破綻。
幽哀盯著那片被颶風籠罩的鐵礦,又看了看荒原上孤零零的偵察兵,胸腔裡翻騰的挫敗感被困惑取代。
“該你了。”
命喉的行為在幽哀看來,無疑是赤裸裸的羞辱。
但它還是強壓著怒意,按照遊戲規則開始佈局。
隨著遊戲程序,讓幽哀意想不到的情況還在繼續。
新的一回合,命喉又在抽卡階段故意跳過了最優解,放著能升級兵種的“科技突破”不用,反而打出一張“牧民遷徙”的廢卡,讓地圖邊緣的兩個軍團憑空消失,平白損失了兩處潛在資源點。
接下來的一系列行為,都是在自斷臂膀。
將大好的優勢拱手相讓。
它看著命喉不斷“犯下”低階錯誤,看著自己被蠶食的資源點一點點收復,看著對方的兵線因補給斷裂而逐漸後退,原本曾經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在對方的故意退讓中露出了缺口。
當它終於鼓足勇氣,調動殘餘兵力朝著命喉的營地水晶發起衝鋒時,預想中的攔截並未出現。
這讓幽哀意識到,對方似乎是想給它重新來過的機會。
然後用再次勝利的方式,來狠狠羞辱它。
但這樣的機會,幽哀沒有放過。
只是過程並未如它所料,當局勢轉變為勢均力敵時,命喉還在繼續放水,不斷讓出資源領地。
直到它拍下的攻城錘重重砸在命喉身前的營地水晶上,伴隨清脆的碎裂聲,遊戲結束。
“不容易啊,你終於是贏了一輪。”命喉咧嘴笑道,眼中的嘲諷毫不掩飾。
幽哀僵在原地,看著化作流光消散的營地水晶,心底卻沒有半分勝利帶來的快意。
對方明明可以輕易贏得這一輪的對弈,卻像逗弄獵物般,一步步把勝利推到了自己面前。
這種被施捨的勝利,比輸得一敗塗地更讓它難堪。
命喉卻像沒看到它的臉色,銀色瞳孔裡閃過一絲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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