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纏身

第65章 好久不見

只有在夢境時,方凡才能找到一絲寧靜,即便這裡一片荒蕪,似大難後的廢墟般毫無生氣。他走向涼亭,洛森放下手中的古籍,方凡與他對面而坐。洛森為方凡滿上一杯青茶,方凡端起眼前的茶細細品味,卻感矜寡無味,所幸尚有一絲暖意流入心田。

洛森拿起茶壺又為方凡斟滿,說道。

“所品是苦還是甜?”

“無味。”

“昨日池塘中的青蛙與我耳語,說它食食如蠟,我猜想它定是失了活著的味道。”

方凡抬眼看著微笑的洛森,他此時感覺洛森的笑容帶著輕蔑與敵意,心中怒火叢生,卻又好像爆發不出來似的,淡淡的說道。

“你笑吧,我現在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你我一體,哪有嘲笑自己的道理,隨我來。”

洛森帶著方凡走過一座小橋,橋下溪水連連,水聲陣陣,清澈如鏡卻不見一尾歡騰的青魚,方凡駐足而停,手扶橋身,說道。

“怎麼連一條魚的影子都沒有?”

“不知躲去了哪裡。”

“我們去哪裡?”

“走到哪便是哪。”

方凡跟在洛森身後繼續前行著,風較剛才小了些。行過小橋來到一片竹林內,方凡忽感竹林茂密,偶見幾點光斑穿過葉隙,卻不聞鳥兒鳴啼。

“這裡什麼時候有了一片竹林?”

洛森回頭看了看發問的方凡,微微一笑說道。

“此處本是你的心境,至於何物生,何物亡,皆取決於你的意願。”

“我的意願?可我壓根就不知道這些啊。”

洛森笑而不語,繼續前行。方凡滿腹狐疑的跟在洛森身後,如若前面不是有洛森引路,方凡恐怕會在這片幽靜孤寂的竹林中迷失方向,直至變成他們其中一員才感氣順神安。臺階越來越陡峭,忽然從遠處傳來幾聲鐘鳴,洛森回頭對方凡說道。

“快到了。”

方凡只覺走了千百萬個臺階,氣喘吁吁的看著洛森的背影,他步伐穩健,不慌不亂。方凡回頭望去,那座本該甩於身後千萬丈遠的小橋竟又出現在身後,方凡突然大喊起來。

“我不走了。”

“為何?”

“走了半天還一直在原地沒動。”

“既然沒動,那你為何喘聲連連,大汗淋漓呢?”

方凡被問的啞口無言,想了一下之後指著那座小橋說道。

“那這個你怎麼解釋?”

“所見即真嗎?”

“不是嗎?”

“是嗎?”

“不是嗎?”

“是嗎?”

方凡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扔向了小橋,正當他以為自己可以用事實來說服洛森時,卻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只見石頭穿過了小橋,不知撞到了什麼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而小橋的樣子卻如一彎來回盪漾的碧波。方凡吃驚的問道。

“怎麼會這樣?”

洛森笑著說道。

“我們該走了。”

方凡只好跟著洛森繼續向山上走去,大約三炷香的時間方凡終於看見了最後一節臺階,當他踏上去時竟為眼前的景色所傾倒。一座氣勢恢宏的寺廟矗立在眼前,不時有鐘鳴聲從深邃的寺院中飄旋而出。方凡又轉身看向山下,蜿蜒的小溪,高聳的植被,都被籠罩在白雲之下,偶爾會有幾隻體型碩大的飛鳥穿梭其中。

“這是?”

“你的心。還記得剛剛的小橋嗎?”

方凡使勁點點頭,洛森接著說道。

“所見未必為真,你的心有時也會騙你。化塵的往事就讓它隨風而逝,找到你活的意義。”

“活的意義?”

“不因仇生,何因仇死。”

方凡聽得有些糊塗,他接著說道。

“你說眼見未必為真,那是不是月涵還活著?”

洛森淡淡一笑,這時突然身後的寺廟中又傳出了震耳欲聾的鐘鳴,方凡只看見了洛森的嘴在動,卻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你在說什麼啊?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洛森指著方凡的心臟的部位,說道。

“先讓這裡活了。”

洛森說完後淡淡一笑,方凡忽感一陣眩暈,緊接著他回到了涼亭中,面前放著洛森的古籍,還有那盞冷透的茶水。方凡跑出涼亭,看見了那座小橋,他飛奔過去,誰知那座小橋突然消失不見,方凡身下原本的小溪變成了驚濤的漩渦,他掉入漩渦的一剎那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方凡看了看時間,早上6:23。他去月潤的房間看了看,月潤還在睡。隨後方凡又敲了敲章澤和婉璃的房門,章澤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開門說道。

“早啊。”

“收拾一下,我們該出發了。”

“去哪啊?”

“找顧生。”

二人出門前,方凡囑咐婉璃看好月潤。隨後二人趕往了綜合醫院,素康在門外的長椅上打盹。

“素康,楊悅怎麼樣?”

素康失望的搖搖頭說道。

“還是沒醒來。”

“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這種情況是麻醉藥使用過量所導致的,而且麻醉藥可能會影響楊悅的大腦,如果藥勁兒過了還不醒的話就危險了。”

方凡點點頭說道。

“那你就在這裡看著楊悅,一旦她醒了就馬上通知我。”

“知道了。”

“還有,讓你調查的春梅的資料有進展了嗎?”

“沒有,除了一份精神病院的登記表外,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好的,我知道了。”

二人離開醫院,章澤問道。

“你怎麼還這麼在意春梅啊?兇手不是綺蔓嗎?”

“是綺蔓沒錯,但我想知道她第一次和春梅遇見時到底在哪。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順藤摸瓜找到綺蔓。”

“我想我們找到那個人後就不愁找不到綺蔓了。”

車子飛馳而過,沒一會就到了假日酒店。章澤之前告訴顧生今天會來找他,所以顧生一直在酒店門口候著。

“凡哥、澤哥,你們來了。”

“找個沒人的地方,問你點事。”

顧生帶著二人來到員工休息室,現在正是上班時間,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您二位說,需要我乾點什麼事?”

章澤從資料薄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顧生,說道。

“這個女人你認識不?”

顧生端詳了一會說道。

“不認識。”

方凡看著顧生問道。

“真的不認識?”

“哎呦,自從上次領教了您二位的手段後,我哪還敢不配合,更不敢撒謊了。”

“我姑且相信你,但你要帶我們去見見鬣狗。”

“我不認識鬣狗啊。”

話音未落,方凡一拳打向顧生小腹,顧生痛苦的雙手捂著肚子跪在了地上。方凡蹲下身說道。

“剛剛你不是還說不撒謊的嗎?怎麼一轉眼就忘了?”

“我真沒有撒謊。”

章澤趕在方凡動手之前將顧生從地上提了起來,抓著他衣領說道。

“那天我們從溫床走時,鬣狗的手下叫你去見鬣狗時的對話,我們可聽得清清楚楚的。”

顧生央求著章澤放手,章澤將其丟在旁邊的椅子上,說道。

“咳,我本不想招惹他們,既然你們知道了,那我就說。鬣狗最擅長的就是蒐集情報,但他有個缺點就是多疑。他從不相信任何人,對待他人的態度永遠都是利用與利益。我帶你們去可以,但到那裡之後我就離開,你們自己去,而且千萬別說是我帶你們來的。”

“聽你這麼說,你跟這個鬣狗的關係不一般啊?”

“也沒什麼關係,就是幫過他幾次。”

方凡本想追問,但考慮一下還是暫時作罷。三人來到三不管地帶溫床,顧生帶了一頂長簷的鴨舌帽和一個黑口罩,還帶著一副深色的太陽鏡,連著裝都換成了平時不常穿的樣式,方凡和章澤一人帶著一頂鴨舌帽,簡單掩飾了一下。這裡像他們三人打扮的人很多,那些人大多是為了躲避追賬的賬主,所以他們三人打扮成這樣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方凡一邊走一邊留意著方向,進入溫床後,先向南走了大約200多米,又向東走了500多米,再向南走了300多米,隨後向西走了100多米,最後向北走了大概不到50米,三人停在一扇藍色的大鐵門前,顧生用腳使勁跺地轉身便走。這是三人定好的暗號,只要顧生一跺腳就說明到地方了。

方凡上前敲門,過了一會門縫中露出半張臉,機警的說道。

“你們找誰?”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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