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纏身

第66章 楊悅的秘密

“難道就無法醫治了嗎?”

醫生無奈的搖搖頭,接著說道。

“恕我愛莫能助。”

素康在一旁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三人商量後只好先將楊悅安頓在郭建躍那裡。方凡和郭建躍說了楊悅的基本情況後,郭建躍滿臉愁容,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來回掐著下巴說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但這個辦法有一定的危險性。”

“什麼辦法?”

“用電擊的方法將她的大腦初始化,就好像我們的手機恢復出廠設定一樣,這樣一來就可以重新啟用她的大腦。”

“那你說的危險是什麼呢?”

“第一,就是患者可能會失去記憶;第二,就是患者可能會在電擊過程中暴斃。”

這種人命關天的事,誰也不敢拍板決定,素康問道。

“楊悅的家人呢?”

“她是孤兒。”

素康突然說道。

“那我決定了,就按郭醫生的辦法來,任何結果我負責,如果楊悅不幸喪命,我願意償命。”

方凡拍拍素康的肩膀說道。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不管什麼結果我們都一起面對。”

這時鎮靜劑的藥勁兒過了,被綁在病床上的楊悅又來了精神,可勁的掙扎著,病床被她晃得吱呀亂響。素康上前半跪在床邊,左手握住楊悅的手,右手在她頭上輕輕撫摸著,說道。

“無論如何我都會治好你,你也不要放棄。”

楊悅竟然出人意料的安靜了下來,慢慢用頭髮蹭著素康的右手,像一隻乖巧的貓。素康慢慢將手沿著她的臉頰滑了下來,突然楊悅一口咬住了他的右手,還好素康的整條手臂都是機械的,否則就剛才的力道,不被咬掉也得留下一個深深的傷口。楊悅眼中透著一絲冷峻,還交雜著很多恐懼,不多時兩行熱淚竟順著她的眼角滑了下來。郭建躍又為楊悅注射一針鎮靜劑,楊悅慢慢閉上眼睛睡了過去。這時方凡突然有個想法,他將郭建躍叫到一邊說道。

“建躍,我有個想法。”

“你說。”

“讓我和楊悅都保持睡眠狀態,然後將我和她二人的大腦相連,這樣我就能進入她的大腦了。”

“你是說就像上次你父親和你大腦相連那次一樣?”

“沒錯。”

郭建躍沉吟片刻說道。

“行是行,但我怕不穩定。當時你父親沒有任何異常反應,但此時楊悅的狀態很遭,我怕在你和楊悅相連的過程中會出現差錯,到時不光她連你恐怕都有危險。”

“為了能知道楊悅查到了什麼,我甘願冒險。如果她醒後真的失憶的話,那我不知還要等多久。”

“好吧,我會將你們全部帶入超深度睡眠中,但你只有三個小時。”

“明白。”

方凡對章澤和素康說了自己的想法後,二人都要陪方凡一起去,但都被方凡制止了。郭建躍準備好一切前期設施後,讓方凡和楊悅同時躺在水中。水中可以給人以安全感,而且還會降低疼痛的影響。方凡對郭建躍點點頭,郭建躍按下注射的按鈕,一串透明的液體分別流進了方凡和楊悅身體。

方凡漸漸感覺意識開始模糊,當他再睜眼時眼前是一個池塘,斜上的空中擒著一點亮光,池塘中央有一個瘦弱的背影輕伏在書桌上,並傳來瑟瑟的哭泣聲。方凡想過去看看卻不知該如何穿過池塘,他將腳伸向池塘,打算測測這水有多深,誰知腳無法伸入水中。方凡大膽的站在了水面上,如履平地一般。方凡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波紋向四周散開,不知盪漾到了哪裡,很久都不見波紋回來。

方凡與那個背影越來越近了,瑟瑟的哭聲越發清晰可聞。當他靠近書桌時,只見楊悅正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方凡輕聲喊了楊悅一聲。

“楊悅,你在寫什麼呢?”

楊悅沒有回應,依舊奮筆疾書著,邊寫還邊用手護著,唯恐別人窺見自己的秘密。方凡看見桌面上還擺著一本筆記本,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來,見楊悅並沒有阻止才安心的翻看起來,其中有一些用紅筆標註出的內容。

‘今天一個陌生男人帶我出海了,早上海上風平浪靜,下午卻不知為何狂風大作。我討厭這忽然變化的氣候,就像討厭自己善變的心情一般。男人並沒有說我們要去哪裡,不過我也不在乎,去哪都無所謂,我有我的法寶。’

這段話像是個青春期的女孩寫的,方凡翻開下一頁繼續看著。

‘果不其然,我被丟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男人給我留了一些錢後就不見了,從今天起我就是無父無母的孩子,想想還真挺不錯的,今天開始我就自由了。’

‘這座城市的喧囂吵得我腦漿滾沸,它們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快停下來。該死的聲音,求求你安靜一點。’

方凡看到這裡時,手心滲出了細汗,可見楊悅遭受了一場難以想象的折磨,可折磨她的人會是誰呢?難道她在中海市有仇家?

‘做了警察之後連我的生活都已不同往日,願這份寧靜可以一直持續下去。方凡和章澤是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搭檔,他們就像一對隔世的怨侶,彼此相斥,卻又相吸。’

看來楊悅當了警察之後那個之前折磨她的聲音就再也沒出現過,但楊悅形容自己和章澤的關係時,卻讓方凡不由得菊花一緊。

‘那個聲音又來了,是我想的太美好了,它怎麼肯輕易放過我?這件事非做不可,可後果將會是什麼呢?’

越往後方凡越看不明白了,但現在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楊悅在被某種聲音折磨著,而且這個聲音還教唆她做了一些她本不願意做的事。

‘幸好沒有釀成什麼太大的惡果,我應該想個辦法扼制一下這個囂張的聲音了。’

‘那個聲音已經快要把我逼瘋了,我不得不求助心理醫生。惠醫生雖然年輕,但他的經驗似乎很豐富,每次和他聊天時那個聲音馬上就消失了,不知這項治療要持續多久。’

筆記本的內容到這裡就結束了,方凡將筆記本放回桌面上,只見楊悅依舊在奮筆疾書,方凡伸手拍了拍楊悅的肩膀。

“楊悅,我可以看看嗎。”

這時楊悅的手突然停下了,然後微微抬了起來,方凡趁機將她手下的那個筆記本抽了出來,那一頁上沒有文字而是滿紙黑乎乎的塗鴉。方凡翻開第一頁,這裡的內容同樣用紅筆標註了些內容,這些恐怕是對楊悅最重要的東西。

‘如果我做了這件事的話,方凡知道了會怎麼對我?我不敢想,這一切比主動犯罪還要恐怖,我和那個女人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幫他們害她呢?’

方凡心中突然咯噔一下,難道楊悅幹過什麼?她提到了自己,又提到了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難道是指月涵?方凡繼續翻看著。

‘在方凡的婚禮上我又見到了那個女人,看她安然無恙,我總算安下心來。’

看來楊悅所指的那個女人的確是月涵,但從時間上看並不是關於這次月涵的死。突然方凡恍然大悟,楊悅所說的是那次梅姨給月涵打毒針的事。他記得當時自己從警局出來時,遇上了交通癱瘓,所以不得不跑著回家,耽誤了不少時間,以至於沒能趕在梅姨對月涵下毒前到家。原來是這樣,交通癱瘓的是肯定是楊悅所為。

‘我的內心愧疚無比,我不知該如何面對方凡,但我必須表現得很自然。我真想撕開頭皮,翹開自己的腦子將那個聲音徹底扔出去,如果可以這樣的話,我會輕鬆很多。’

方凡長嘆一聲,看來楊悅也是被逼無奈,

‘今天警局來了一個名叫梅姨的嫌疑犯,她給我看了一樣東西,沒想到居然會是她。除了幫她我別無他法,我記下了她在牆上留下的血印,那是一張地圖,按照上面的指示,我可能要忙上一段日子了。腦漿來回翻湧,這個梅姨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方凡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從這段話看來購物廣場的那些炸彈都是楊悅安裝的,當時方凡破解炸彈位置時所用到的地圖就是梅姨留在牆上的血印。一直以來方凡都以為自己掌握著主動權,如今才明白是自己被人耍的團團轉,更過分的是自己身邊居然還有一個人造內奸。

‘那個聲音越來越頻繁了,無奈之下我不得不做出鬼童病毒,但我必須給自己找一些保護。局長段楓是個不錯的選擇,他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作為替罪羊再合適不過了。只要給他些男人都垂涎的好處的話,他一定會乖乖配合我。該死的聲音不要再響了。’

方凡想起來段楓臨死前說的那個名字‘梁學’,當時他被自己掐著喉嚨,恐怕他當時想說的人應該是‘楊悅’才對。細思極恐,楊悅究竟還幹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

‘那個聲音好久都沒有響過了,這是我有生以來過得最愜意的時光,但我應不應該去自首呢?雖然那些都是別人逼我做的,但終歸還是出自我手。’

‘方凡最近似乎陷入了一起假項鍊案中,為了彌補過錯我一定要幫他解決這起案子。’

這裡終於進入主題了,看來在龍峰事件過後楊悅腦中的那個聲音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她甚至想到了要彌補,看來她的本性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

‘今天一個叫春梅的女人給我送來一個信封,裡面裝著的竟是那條真的聖童臨世項鍊,她還說要想解開謎團就去中海市精神病院。我一定要去,但我去之前一定要給方凡他們留一些線索。’

方凡全明白了,楊悅是為了自己才以身犯險的,而那個時候正是月涵去世後,自己昏迷的那段時間。想到這裡時方凡內心中暗暗生出一絲內疚之情。突然楊悅站了起來,打飛了方凡手中的筆記本,一隻手抓著方凡的衣領將他舉了起來。方凡緊握楊悅冰冷的手腕,當他看向楊悅的臉時,竟發現那張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面印出了自己模樣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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