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青子
“剛剛是我太著急了,你別生氣,這裡交給我。”
章澤伸手在卓曼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以示安慰。誰知卓曼憤怒的甩開了章澤的手,轉身摔門出去了。卓曼出去後,章澤把青子從桌下扶了出來,讓他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並吩咐門口的保鏢去拿了些水。章澤接著問道。
“難道你能看見平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青子怯懦的點點頭,章澤為了進一步確認接著問道。
“你能見到鬼嗎?”
“嗯,剛才那個女人就是。”
章澤苦笑一下說道。
“剛才那個姐姐只是有點著急了,她可不是鬼,她平時很溫柔的。”
青子抬頭看了看章澤,指著章澤的手臂問道。
“疼嗎?”
章澤笑著說道。
“不疼。青子,你是不是有陰陽眼啊?”
青子突然雙目圓睜吃驚的看著章澤,隨後又小聲的嘟囔道。
“娘說這是鬼眼,被人發現的話會被人瞧不起。”
“怎麼會。誰敢瞧不起你我就幫你揍他。”
“娘...娘說打人不好。”
“對對對。青子,你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
青子眨著雙眸看著章澤,這雙眼宛如兩顆鑽石,熠熠生輝卻又清澈潔淨。
“什麼忙?”
“在這艘船停下之前你一直跟著我,然後把那些你能看見,但是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的位置告訴我,可以嗎?”
青子猶豫片刻後,點了點頭。如果可以藉助青子的能力找到面具除掉纏繞著船身的黑蛇的話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章澤對門口的保鏢說明了情況,從現在開始青子歸他負責了。章澤帶著青子找到了卓曼,青子見到卓曼時,依舊不敢上前,總是躲在章澤身後。卓曼也不主動搭理青子,但凡青子有觸怒自己的地方就是一通大罵。
章澤雖然和卓曼說明了青子的能力,但卓曼似乎並不買賬。章澤也只好更加小心的看著青子,不讓他和卓曼有任何接觸。這時方凡走了過來,章澤和卓曼帶著青子正在大廳裡休息。
“老方,那個副船長怎麼樣?招了嗎?”
“招了,他對自己襲擊卓曼的事實供認不諱。”
章澤頓時心中火起,罵道。
“他膽子也太大了,敢對卓曼出手。”
方凡淡淡的說道。
“他已經被我關起來了,現在我們要優先尋找面具的下落,毀掉面具後才能除掉纏繞船身的黑蛇。”
章澤將青子的事和方凡一五一十的說了,青子的能力或許可以幫助他們找到面具的所在位置。突然章澤問了方凡一個奇怪的問題。
“老方,你說要是把那個面具帶在臉上的話會怎麼樣啊?”
方凡笑了笑說道。
“別人如果帶的話肯定是凶多吉少,但要是你帶的話興許會降服它。”
章澤頓時興奮起來,說道。
“這話怎麼說?”
方凡壓低嗓音說。
“因為你是青蛇呀,你那上古神力總不至於輸給一條小黑蛇吧?”
“那倒是,要不是提問者以全船人的性命相威脅,對付這條蛇妖簡直易如反掌。”
章澤靈機一動說道。
“老方,不如我們拼一把怎麼樣?我發動青蛇之力迅速解決掉這條蛇妖,那樣我們不就能將船開到安全的地方了嗎?”
“不可能,你忘了剛才的服務員是怎麼死的了嗎?你剛一發動青蛇之力,服務員就身首異處了。可見提問者一直在監視著我們,而且不止提問者興許還有綺蔓,總之現在我們在明。他們在暗,萬事小心為妙。”
方凡看了看外面似乎靜止的海面,說道。
“還有大約48小時就會撞向東泉島。”
“那我們就一定要趕在這之前找到面具。”
突然青子大叫起來,卓曼被吵得捂住了耳朵,章澤連忙抓住了青子的雙肩,問道。
“怎麼了?”
“有蛇,蛇。”
“哦,別怕,它在外面進不來的,而且你幫我們找到面具之後,就可以趕走這條蛇妖,到時候你就成英雄了。”
原本驚慌的青子,慢慢冷靜了下來,沒想到章澤在安慰人這方面還有兩下子。三人帶著青子來到船長室找線索,想必亨特船長也對贊索比號很瞭解,況且他又是航海愛好者,興許在這裡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亨特的辦公室還一直沒有仔細觀察過,整間屋子的裝修都是木質的,如果不出去的話很可能以為自己正坐在一間木屋中,寬敞的辦公桌上有一本航海日誌,辦公桌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個劍魚標本,尖尖的魚嘴下方有一張航海圖,亨特在上面做了一個叉子的標記,彷彿是藏寶的地方。
右手邊有一個書櫃,上面大部分是中國名著,關於航海的書卻是少之又少。方凡拿起桌子上的航海日誌,翻開的第一頁上寫著:‘獻給此生最愛的瑪利亞。’船長的死相頓時浮現在方凡眼前,他突然有一種希望亨特深愛的瑪利亞已經去世的心情,如果瑪利亞還活著的話,當她得知亨特去世的訊息的話豈不是會悲痛欲絕。方凡長嘆一聲,翻開了航海日誌,以下是航海日誌的內容。
1988年5月6日
今天是我第一次乘船,我被水手們的勇氣與力量深深折服,他們白天像勇猛的戰士一般去征服大海,一到晚上便醉醺醺的看著海上的星星思念自家窗臺上的蘋果派。佐伊是個老水手了,他也是船長最信任的人,但可惜這些年卻一直未能成為大副。在一次的聊天中我發現了他為什麼沒能成為大副,原來他心裡住著一個嚮往自由的孩子,難道當上大副會失去自由嗎?況且海上的生活難道還不夠自由嗎?當我問完這個問題時,他遞給了我生平第一杯烈酒。
1988年5月20日
經過幾天的海上之旅我們終於在一個小港口靠岸了,船長讓水手們去岸上搞些補給回來,而他帶著我來到一個又香又臭的地方。香味來自哪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們臉上的脂粉,臭味來自男人口袋裡叮噹亂響的錢幣和久日未換的床單。船長大方的邀請我了一起享受天下最美味的葷腥,我雖有些蠢蠢欲動,但還是抑制住了褲襠裡的躁動,我紅著臉跑了出去,身後的那些人也笑紅了臉。
1988年5月23日
我不得不再次開啟我的日誌,因為今天的美好絕對值得記錄下來。我在一個集市認識了瑪利亞,棕色的長髮散發著肥皂水的香味,碧藍如海的雙眸在我心中激起千層浪花,我承認最終將我魂魄獵去的是她醉人的微笑,皓齒紅唇點燃了我心中的情愫,我希望將我最珍貴的東西作為祭品獻給這位灼灼動人的女神。可在她遞給我一根胡蘿蔔的時候我看見了她手上的戒指,這絕對是世上最糟糕的暗示。我就像她手中的胡蘿蔔一樣,她似乎在說‘拿著胡蘿蔔,快滾蛋。你這個骯髒的水手。’最後我沒敢看她的雙眼,我怕那裡會有輕蔑溢位。
佐伊的勇猛不止體現在巨浪來臨之時。他上前主動與瑪利亞搭話,幾番詢問後得知瑪利亞的丈夫居然已經去世了。隨後佐伊將我推到瑪利亞面前,當我直視她的雙眼時才發現它們竟然比我想象的還要清澈,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而我願意做漩渦中的沉船。
1988年6月5日
我與瑪利亞經過了好幾個驚濤駭浪的夜晚,我如一艘小船在她的漩渦中學習生存的技巧,她則為我的勇猛而開心不已。分離的日子還是來臨了,我想帶瑪利亞共赴大海,但她似乎更中意陸地,不過她說她願意在每年的這個時候等我回來。那是我們不成文的約定,不知能否兌現。
1988年6月19號
海面看似平靜,但越平靜的地方越會孕育出驚人的危險。我和佐伊喝的酩酊大醉,頭頂的月亮告訴我已經是午夜,突然一艘掛著白色破洞船帆的船向我們靠近,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什麼都看不清,只能聽見船上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哭泣聲,當船向我們靠近時我看見船頭上寫著贊索比號,我當時懷疑自己一定是眼花了,這艘船不是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沉入大海了,但當它撞上我們的時候我才發現不是我眼花而是貨真價實的贊索比號,只不過從上面跳下來的不是海盜,也不是遇難的船員,而是一具具面色慘白的屍體,佐伊喚醒了所有熟睡的人。勇猛的水手並不懼怕這些枉死的怨鬼,他們提著刀為怨鬼們送上最後一絲告慰。
似乎怨鬼才得到了大海的恩賜,他們在水手們的刀下身首異處,卻在下一秒重新站了起來。佐伊在衝上去之前交給了我一張海圖,上面的紅色叉子尤為顯眼,我還記得他當時什麼都沒說,只衝我笑了笑。我在他身後大喊他名字的時候他的鮮血已經染紅了怨鬼利爪,我與海圖一起跳進了大海,當我從海平面探出頭大口呼吸時看見了贊索比號的船頭上有東西在微微閃光,我很好奇那會是什麼東西,但現在還是先逃為妙。所幸我在大海中找到了船上的酒桶,漂回了瑪利亞身邊。在她的笑容中我又愛上了陸地的生活,或許此時我與佐伊都已經找到了屬於我們的自由。
1998年12月3日
我很難想象將瑪利亞下葬後我第一件渴望的事會是大海。十年生活的瑣碎已經耗盡了我的耐性,也耗盡了瑪利亞的生命,除了愛她我找不到別的理由離開這片陸地,我該去哪裡?
1999年1月5日
我喜歡這個地方,我與他們的長相沒有什麼不同,但這裡的女人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瑪利亞的美麗。
這時章澤突然叫了方凡一聲。
“老方,你快看。”
只見書櫃後方開了一條縫隙。
“這是怎麼弄的?”
章澤指了指書架旁邊的立式地球儀,說道。
“我剛才輕輕一轉,這個書櫃就開了一條縫。”
方凡伸手去拉書櫃,沒想到這書櫃的分量實在是太重了,最後只好二人合力才將它開啟,開啟後發現是一面需要四位密碼才能開啟的暗門,章澤撓撓頭說道。
“怎麼又是密碼啊?”
“別犯愁,密碼就在這本航海日誌中。”
這時青子對著另一面牆發呆,隨後指著牆喊道。
“這裡有東西。”
眾人紛紛看去,就在這時那面牆上突然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