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勸阻
兩個月後,我們收到了陸游差人送來的請柬。與請柬一塊送來的,還有一封書信。
“十月二十,紹興陸府,靜候諸君。”
李小謙看著大紅的請柬,神情異常失落。他說:“何必呢?一場悲劇。”
我不明所以,問:“什麼意思?”
李小謙並沒有向我解釋。只是悵然地搖頭,嘴裡念著:“一場悲劇啊!紅酥手,釵頭鳳,沈園相會......”
我們啟程去紹興的當日,婁琴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遞到我手中,說:“這是送給陸游的賀禮,你帶我送達吧。”她將木盒開啟,是一對碧綠的翡翠鴛鴦,雕工極度精湛,幾乎活靈活現。
我問:“你不去紹興嗎?”
婁琴笑著說:“我還要守著客棧。”
馬車停在門口,我和李小謙向婁琴道別。馬車輕晃,車輪壓在青石路面上,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響。
我和李小謙又一次踏上了路途。前次一路向北,今次一路往南。
紹興。
當我和李小謙再次站在紹興客棧的門口,我一陣感慨。往事歷歷在目,只是圓通已不知去往了何處。
看著紹興客棧的招牌,我更加感慨,問李小謙:“你說,圓通去了哪裡?”
李小謙指了指天空。我心頭一緊,幾乎失聲:“死了?”
李小謙卻說:“是天機不可洩露,傻逼。”
距離陸游大婚之期還有三日。是夜,我與李小謙同住一間客房。不知為何,這一路他的情緒都有些低落。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回答。只是時不時地嘆息,說,一場悲劇。
這夜,烏雲遮月,風聲驟起。客房的窗戶被颳得“嘩啦啦”亂響。我躺在床上隱隱感覺有些不安,似乎是要有什麼大事發生。
果不其然。三更時分。窗外竟然響起了一陣“叮叮噹噹”的鐵器撞擊聲。
我和李小謙幾乎同時從床上翻了下來,趴在視窗向外張望。
“看到了嗎?”李小謙問。
我極目遠眺,目光所極,皆是一片茫茫然的黑夜。我說:“看不見。太黑了。”
話音剛落,忽然眼前白晃晃的光一閃,一個人影從窗外魚躍而入。進來的一瞬間,兩隻腳丫子勾在我和李小謙的臉上,將我倆人帶翻在地。
客棧裡,我兩人滾做一團。
李小謙反應奇快,原地一翻,以少林擒拿手將那人就勢按在地上,厲聲喝道:“什麼人?!”
我隱約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那香味甚是熟悉,那熟悉的香氣竟讓我心驟然猛跳。
“小月?!”我輕聲詢問。
“姬旦丙?!”小月也是一驚。
李小謙慌忙鬆開手。我將臉湊了過去,隱約可見小月俊俏的臉,如我在魂牽夢繞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李小謙問。
“噓!別說話!”小月慌忙起身,將窗戶掩上。她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外窺伺,許是感覺沒人發現,便將窗戶輕輕閉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問:“發生了什麼事?”
小月說:“有人追我。”
李小謙狡黠地一笑,說:“誰追你?長得怎麼樣?”不知為何,我感覺他話中另有深意。
小月一直緊張地四處檢視,並未看到李小謙的表情,她說:“我沒有看清楚,但從刀法上看,是括蒼派的人。”
括蒼派?!
莫非,他們還在為了小月殺死那四個淫賊的事而耿耿於懷?!
我問:“是陳伯洋嗎?”
小月說:“不是。若是陳伯洋,只怕我沒有這麼輕易地跑掉。”
李小謙問:“有多少人?”
小月說:“大約十幾個。”
我問:“你為何會在紹興?”
小月說:“師兄大婚,我當然是來紹興喝喜酒的。”
我心頭一緊,問:“陸石也來了?”
小月有些不高興了,她說:“你竟敢直呼我師父的名諱。”
“我......”被小月這樣一訓斥,我頓時感覺有些慌亂,說,“我只是習慣了。”
小月沒有再追究,她說:“你們幫我送個信兒。”
我問:“去哪裡?”
小月說:“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我要儘快聯絡師父,讓他來救我。”
去見陸石嗎?
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胸口。那封“圓信已除”的信還在我懷中靜靜地躺著,它似乎已經感受了我緊張地心跳,隨著我的胸腔的起伏顫動。
李小謙問:“你師父在哪裡?”
小月說:“出紹興府城東十里,木蘭山莊,你將此物交給木蘭山莊的人,他們自會帶你去見我師父。”黑暗中,小月將劍穗摘下,塞到了我的手中。
真的要去見陸石了。我心裡更加緊張。但想到,如今能夠解救小月的,只有陸石,便點頭答應,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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