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是他
那個殺害圓信的黑衣人到底是誰?他又為何會認得我?
這一夜,我又想起了禪慧寺外樹林中的那一幕。
那快得如流星一般的劍法,一劍封喉的狠辣,與江湖客棧裡的小月如出一轍。
他們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聯絡?
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次,我尋了機會問白景行,這江湖中有沒有人是以劍為兵器,一劍割破別人的喉嚨,卻不出血的?
白景行喝了一口酒,說:“這有何難?老夫便可以做到!”
我大驚,莫非那個黑衣人和小月都是青雲派的弟子?
白景行又說:“只要你劍使得足夠快,便可以一劍封喉,劍刃割破喉管,血液流動的速度趕不上劍刃劃過的速度,血自然不會當即流出來,這樣粗淺的道理,你不懂得?”
我問:“就是這樣?”
白景行說:“就是這樣!”
我問:“與劍法無關?”
白景行說:“與劍法當然無關!”
我陷入了沉思,莫非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難道小月與殺害圓信的那個黑衣人真得毫不相關?
不!
他兩人絕對存在著某種關聯。因為,他們的劍法除了速度驚人地快之外,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相似。
我不懂劍法。說不出到底哪裡相似。但那種感覺......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之間定然有所關聯!
然而,那時候,所以的思索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這世間的太多精巧的相似,都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但是,他們背後的關聯,卻只有等到它浮現出水面的那一刻才真正能夠解答。
很快,我便會再次見到那一劍封喉的劍法從另外一個人手中使出來。一個我的確認識的人,卻也意想不到的人。
大宋故土淪陷在金人的手中,這片土地上生活的百姓,除卻曾經遭受的戰火蹂躪,還有承受一種近乎是奴役的統治。
毫無尊嚴可言。
故都開封府。歲月更迭,王朝興衰,這一切所帶給這個千年古城的滄桑,都抵不過靖康二年那場戰火的一次摧殘。
破敗的開封府,街巷中瀰漫著肅穆的氣息。街上人煙奚落,偶有幾個行人走過,也是步履緊湊,眼神中帶著慌亂。
可以看得出,這裡的人,沒有什麼安全感可言。
四個手持彎刀的金兵列隊走過,街上的人紛紛遠避,有的人甚至抱頭蹲在牆角。他們以為這樣很安全了,但是,在這樣空曠的街巷中,他們的一切,一覽無餘。
如果那些金兵想要殺人,那些抱頭蹲在牆腳的人無異便是待宰的羔羊。
然而,金兵並沒有在意街上的行人,他們傲慢地走過空空蕩蕩的街道,就像走過自家的小院一樣。他們一腳踹開街邊的一個緊閉的店面,就像踹開自家破舊的柴房,然而倘然地走了進去。
“走,過去看看。”白景行喝了一口酒。
我有些害怕,問:“過去幹什麼?”
白景行並沒有理會我,他快步走向那家店面。我和李小謙疾步跟上,因為,與其在空曠的街巷中膽戰心驚的等待,不如跟著一個絕世高手的身後直接去面對未知的風險。這樣,或許會更加安全。
這是一家小酒館。簡陋,乾淨,簡陋得乾淨。
一個破舊的櫃檯,兩張歪歪扭扭的桌子。靠近角落的那張桌子上,還背身坐著一個身穿淡藍色衣裳的男子。櫃檯的一側,整齊地擺著四個半人高的酒罈子。整個店裡,再無他物。
當我隨著白景行走進去的時候,衣衫破舊的店老闆正像搗蒜一樣地向四個金兵點頭作揖,嘴裡還不住地央求著:“軍爺,小店都是小本買賣,您把這些酒搬走了,我這一家老小可就不能活了!您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一個金兵罵道:“他孃的,大將軍喜歡喝你的酒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還敢推三阻四,是不是不想活了!”
另一個金兵晃著手中的彎刀,威脅道:“若不是大將軍還要喝你家的酒,老子早就砍了你的腦袋,再敢羅裡吧嗦,先剁你兩根手指頭!”
店老闆不敢再說話。他的目光絕望,而且憤怒。絕望的光閃爍著,憤怒被恐懼壓制著,看起來十分可憐。
“搶劫的說辭也這般冠冕堂皇,斷了人家的生路,莫非還要人感激涕零不成?”
說話的人,不是店老闆,不是白景行,也不是李小謙,更不是我。而是,那個一直坐著角落裡,揹著身子,淡然飲酒的藍衣男子。
幾個金兵瞪著眼睛,帶著要殺人的目光投向那名藍衣男子。雖然,他始終沒有轉過身來,但背影中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英氣,正氣,還有勇氣。
一個金兵提刀走了過去,叫道:“還真有不怕死的!”他一隻手伸過去,準備抓藍衣男子的頭髮。
突然,藍衣男子一轉身,一道白色的光從他的腰間一閃。
“嗖”的一聲。
竟是一把軟劍從腰間抽了出來。劍光掃過那個金兵的脖頸,藍影一晃,穿過金兵的身體,我回過神之時,那名男子已然站在了金兵的身後。
是陸游!
那個從紹興客棧相識的文弱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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