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必須得回去了。
因為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件足以影響整個歐洲局勢的大事。
上帝之鞭-阿提拉率領匈人大軍兵分兩路,繞過巴黎,進攻高盧中部要鎮奧勒利尼亞(即奧爾良),打算一舉征服法蘭人,擊敗帝國,徹底將法蘭人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前面提到過,法蘭人有兩支,一支臣服匈人帝國,一支親近羅馬帝國。
所以鄧肯當時橫跨歐洲大陸時,會看到兩支不同的法蘭人部隊互砍,那時也有少量匈人的精銳騎手,而這一次上帝之鞭來真的了,他親自率領大軍西進,準備一舉將日暮西山的西帝國擊潰。
“沙隆之戰要爆發了。”
這可以說是中古紀元,歐洲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會戰,會戰一方是日落西山的羅馬帝國,而另一方是號稱‘上帝之鞭’的阿提拉所領導的匈人帝國。
南安普敦。
鄧肯的身影從船上一躍而下,他匆匆趕往領主府邸,剛看到塞維魯,便沉聲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鴉後-特莉絲、阿妮婭、塞維魯、克維託、克里岡等人都在這裡。
看到平安歸來的鄧肯似乎沒有受傷,鴉後-特莉絲也不由鬆了一口氣,凝聲道:“對我們的影響不是很大,但是我們招募的流亡者受到戰爭波及,暫時是沒辦法遷徙到不列顛島了。”
阿妮婭這時走上前來,她一臉邀功的模樣,將一份印章文書遞給了鄧肯。
“這是什麼?”鄧肯好奇伸手接過。
阿妮婭得意洋洋道:“帝國的總督任命文書。”
“不過它只有在你成功恢復不列顛行省後,才能正式生效,有了它,你就相當於是名正言順統治不列顛島的諸侯。”
“尤瑟王見到你也得低頭!”
瓦倫提尼安三世?!
帝國皇帝親自任命的不列顛行省總督?
天!他才出去十幾天,阿妮婭就幹了這麼一件大事嗎?
這事誰也不知道。
就連旁邊的鴉後-特莉絲也表情震驚,她看了阿妮婭一眼,伸手接過文書仔細打量,然後輕輕點頭道:“確實是帝國皇帝瓦倫提尼安三世的任命文書。”
“但它還需要經過元老院的認可。”
阿妮婭伸手接過,凝聲道:“這我當然知道。”
“所以它任命生效還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我們必須名義上恢復不列顛行省的存在,只有這樣鄧肯才能名正言順成為不列顛尼亞的行省總督。”
鴉後-特莉絲頗為驚訝道:“你怎麼說服瓦倫提尼安三世的?”
阿妮婭面露一絲得色道:“我在羅馬還是有一些人脈的。”
“而且,瓦倫提尼安三世一直不滿於護國公埃提烏斯獨攬大權,他一直渴望獲取軍隊中的威望,渴望在羅馬民眾面前展露自己的才能。”
“所以我便把握了一個小小的機會,嘗試了一下,沒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
一切成功的前提。
就是瓦倫提尼安三世是一個沒有多少實權的皇帝,只有這樣他才會將一絲希望放在不列顛島打出威名的鄧肯身上。
或者更加直白一點,瓦倫提尼安三世要抱鄧肯的大腿,利用他的名聲,來強化自己的威望,然後順便在羅馬民眾面前露個臉,在軍隊中也稍微刷一下存在感。
帝國末期的皇帝就是這麼慘,有一點機會在軍隊中傳播名望都要把握住機會。
這事很難辦,但阿妮婭居然辦成了。
雖然她大出血連羅馬的大莊園都送人了,可是這件事辦成,她在眾人間可以說是居功至偉,一下子壓過了鴉後-特莉絲一頭。
此刻就連鴉後-特莉絲對她說話的語氣都不由客氣了一點。
這一局,阿妮婭大勝利!“難怪我突然有了一點羅馬人的傳說度!”鄧肯此時恨不得把阿妮婭抱起來親一口舉高高。
唯名與器,不可以假於人。
也就是帝國末期還有一點點機會,但凡帝國強盛一點,皇帝的權柄威望再高一點,阿妮婭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
這就好像是唐末時期,西域有個猛人打下了一塊地盤,寫信跟大唐皇帝說,封我當西域節度使吧,大唐皇帝一想,不用派兵就名義上收復了西域,於是大筆一揮直接就封給你了。
這事如果成了,他就可以昭告百姓,西域收復了,帝國還是很強的,順便皇帝也能長個臉。
如果失敗了,那就根本沒有這回事。
這件事,鄧肯穩賺不賠,瓦倫提尼安三世也是穩賺不賠,畢竟不列顛行省都廢棄幾十年了。
如果打通了,還能拓展一下貿易,只不過不列顛島不如西域,那可是絲綢之路。
阿妮婭這波簡直就是通天代!旁邊的塞維魯也不由重新地打量了一下阿妮婭,他發現這個羅馬貴婦人著實不簡單,不聲不響居然把這麼大的事情給辦成了。
一行人依次落座。
鄧肯轉頭望向塞維魯,沉聲道:“跟我說說高盧的情況。”
塞維魯起身點頭道:“流亡者們已經躲起來了。”
“目前,匈人的大軍已經進逼巴黎等地,但是他們似乎沒打算強攻巴黎,直接奔著奧爾良去了。”
不久前,在接到了阿提拉的戰爭動員令以後,從伏爾加河到多瑙河的匈人部落和蠻族藩邦盡皆響應,派兵向萊茵河畔集結。大軍所到之處,高盧城市一個接一個地陷落,慘遭屠戮焚燬。
阿提拉攻陷法蘭克城市梅茨後,兵分兩路,一路沿塞納河向西進軍,而阿提拉親自率領一路南下,兵鋒直指奧爾良軍事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