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迪夫。
在那聳立的高牆下,一個侍女表情驚恐匆匆忙忙地捧著酒壺進入城堡,裡面的光線十分陰暗,就在走廊上點燃了一點篝火,門口的守衛騎士面無表情地看著侍女,然後讓開了一條通道。
那侍女小心翼翼地走入其中,在領主大廳的兩側懸掛著旗幟,黑暗中彷彿是一頭擇人慾噬的惡龍。
尤瑟王有薩爾瑪提亞人的血統,大龍頭-尤瑟,就是因為他喜歡使用龍頭旗標,但現在那鮮豔的紅龍彷彿是一頭漆黑的惡龍,裡面一個侍衛都沒有,只有一個坐在王座上喝著悶酒的老頭子。
“酒!”
尤瑟王緩緩抬起頭來,看到酒後似乎恢復了一些精神,他一把奪過酒壺大口痛飲,鮮紅的葡萄酒灑落彷彿流血般,將他的胸前染紅一大片。
那侍女表情恐懼,嚇得不敢動彈,趁著尤瑟王豪飲,悄悄地逃了出去。
該死的鄧肯!該死的梅林!該死的伊格賴因!尤瑟王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只不過是偷偷睡了一次仇敵的妻子,自己便淪落到了國破家亡的地步。
他今年已經五十來歲了。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尤瑟王便顯得越發蒼老,好似六十多歲的老人。他一生情人不計其數,在早年妻子病逝後沒少找情人,就想生個繼承人下來。
但是始終顆粒無收,一直到他意外見到了公爵夫人伊格賴因。
從見到伊格賴因那一刻起,年邁的尤瑟王便好似尋回了年輕時的衝動,對公爵夫人神魂顛倒日思夜想,最終說服了梅林,幫他用幻術假冒丁塔吉爾公爵,得以潛入公爵夫人的城堡。
剛開始,他還頗為洋洋得意,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又覺得似乎是梅林蠱惑了自己。
是的。
現在尤瑟王把一切的罪責都怪在了梅林的頭上,如果不是他出手施展法術,如果不是他閒著沒事去找鄧肯,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被爆出來。
甚至,尤瑟王都開始懷疑伊格賴因懷上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子嗣!
梅林可是很擅長變化幻術的。
他自己回想那天的一切,又感覺像是做夢般模糊不清,不太記得同床共枕的細節,因為緊張甚至後半夜就偷偷溜走了。再聯想到梅林的一些預言,尤瑟王總感覺梅林是透過某種巫術,才讓那個孩子誕生的。
要不然梅林為什麼說他是預言之子?還說他是紅龍與不列顛血脈的結合?
尤瑟王一輩子睡了數百個女人。
至今都沒有任何的子嗣,他就是潛入城堡跟伊格賴因渡過了一夜,然後對方就懷上了預言之子?
梅林傳說中可是擁有夢淫妖的血脈,這種幽靈般的惡魔極為擅長夢境幻術迷惑等法術,他們跟人類女子結合生下來的就是坎比翁。所謂的紅龍與不列顛血脈的結合,鬼知道梅林是用什麼東西讓伊格賴因懷孕的,他都懷疑是某種並非是人類血脈的種子。
因為他是凡人,伊格賴因也是凡人,兩個凡人怎麼能生出來擁有超絕天賦的孩子?尤瑟王現在越想越覺得梅林在算計自己。
梅林作為卡美洛王國的元老顧問,不想著好好輔佐自己,天天想著什麼預言之子,擁有紅龍般力量的王者,簡直是豈有此理,就好像他尤瑟王是爛泥扶不上牆般,只有這個子嗣才值得梅林徹底效忠。
咕咚!咕咚!尤瑟王仰頭又是痛飲了一大杯,他前不久跟撒克遜海盜交戰,膝蓋中了一飛斧,雖然有腿甲保護,但是卻瘸了,走路一掰一掰的。
這件事其他人暫時還不知曉,因為尤瑟王也有段時間沒露面了。
鏗鏘。
此時的尤瑟王已經喝高了,他拔出了自己的利劍,對著空氣揮舞,怒吼道:“想要我的王位,那就來吧!”
“去他媽的梅林!”
“去他媽的帝國皇帝!”
“不列顛總督?”
“我才是真正的不列顛之王!”
尤瑟王的雙目遍佈血絲,揮舞利劍時,直接將那懸掛的紅龍旗幟也劃破了,龍旗從頸脖的位置斷裂,只剩下一顆猙獰的龍頭。
他一輩子都不太看得起丁塔吉爾公爵。
在見到美豔動人的伊格賴因後,更是對丁塔吉爾公爵嫉妒得發狂。
但是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此時尤瑟王宛如癲狂的醜態,不會比當時快死的丁塔吉爾公爵好上多少,那時丁塔吉爾公爵知道伊格賴因寢宮被潛入後,憤怒得幾乎發狂,連殺了好幾個城堡守衛。
而昨夜尤瑟王也在醉酒後意外殺了一個侍女,所以前面那個侍女才會嚇得渾身發抖。
一個女人就讓他眾叛親離。
整個卡美洛王國的領地幾乎沒有多少人響應尤瑟王的徵召,除了身邊的近衛騎士,就只有他自己的核心班底,那些分封的領主,原住民酋長,大部分都投靠到了鄧肯的麾下。
卡迪夫嚴格來說不算是一個正常城市,就是一座帝國修建的軍事要塞,慢慢地發展壯大。
山腳下的平地是城鎮集市,而尤瑟王的城堡則是高山堡壘,直接修建在了半山腰的位置。當時帝國軍團駐紮在這裡,羅馬軍人一直都是高消費群體,羅馬軍團到哪,那些商人就跟著到哪,甚至還會在駐地不遠處開設妓院集市,帝國軍人的薪水是遠高於原住民的,消費力會帶動四周的經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