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們這些長得還行的女孩子來說,最怕的就是某些做特殊生意的地方。
比如,什麼著名歌舞團,或者誰都明白的美麗小屋之類的。
但這些地方永遠出錢最多。
總有人,不配做父母,連最後一點喘息之地都不給自己的孩子留下。
帕特非常厭惡這種事情,常常會以蒙特斯伯爵夫人女僕長的身份出手攔截。
她們作為蒙特斯家族領地的居民,如果伯爵府有需要的話,自然是有優先權的。
而且,還是以非常小的代價……伯爵府買人是有固定價格的,然而,任何人都不能拒絕。
當然,像她們這樣被買進城堡的,基本上只能做粗使,連洗衣女傭都沒資格,甚至連名字都不配提起。
她們不被允許做任何可以直接與城堡主人接觸的工作。
但,即使只能在城堡外掃那永遠掃不乾淨的地,她們也可以學習最基本的騎士訓練法!
這是蒙特斯伯爵給自己子民的福利,即使她們是終身僕人也不會被剝奪的權力。
雖然別的地方可能會陽奉陰違,但這裡肯定不會。
如果她們有幸,能學到一點什麼,練出一點什麼,那就會脫離女傭的身份,進入侍從行列……即使還是隻能幹一些粗活兒,但卻重新擁有了身份。
越是明白自己從什麼樣的遭遇裡逃脫出來,明白自己獲得了什麼,她們就越感激帕特。
帕特姐姐其實並沒有指望過她們的感激,將她們安排好之後就再也沒管過。
這十年間,很多被她救下來的姑娘雖然感激她的幫助,但也只是感激而已。
是她們幾個人,在擁有了力量之後,自己找到帕特姐姐,希望能為她做點什麼的!
然而,招呼著自己姐妹的女侍從一臉悲傷……她們做了那麼多,為什麼偏偏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失了手呢?——帕特並沒有因為那些姑娘的失敗而怨恨她們。
她明白,這是她自己的錯。
過了太多年的好日子,明明也總是告訴她自己高塔教會是無惡不作的邪教,但她還是鬆懈了。
因為她那總是被優待的處境,所以她忘記了這些邪教徒多麼的不擇手段。
但讓她不解的是……為什麼?——還是被帕特堵在城堡角落裡的安德雷斯·霍恩,聽到她的疑惑之後,只露出了一個滿是惡意的笑容。
“帕特,你真是被那個婭格里斯大騎士養的太天真了啊!”他從容地說,“自從你們這些女人進了教會,高塔之主幾乎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宰了你們身上。
你不會真的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隨時都能聆聽主的教誨吧?沒法和主聯絡,就沒有辦法得到力量!
每個大祭司的存在,都是可以讓圍繞在他身邊的信徒獲得力量的通道!
只要大祭司待在神像旁邊,所有向主祈禱的人,都能感覺到那種越來越強大的感覺!而你,作為一位大祭司,卻自私的,只管你自己!”
帕特冷漠地笑了:“你覺得我會信嗎?
高塔教會的大祭司,絕對沒有誰想要我也擁有一片教區。”
“你為什麼沒有死呢?”安德雷斯·霍恩喃喃地問,“明明那個風暴詩人,是我見過的最強的外派大主教。
為什麼,死得會是他呢?”
帕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衣領上彆著的雪白羽毛……不,已經變成灰色的了,也失去了那種奇特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