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格里斯夫人立刻明白這傢伙說的是誰……她那個把她坑到如今這個下場的伯父的女兒亞妮絲。
雖然比婭格里斯夫人年紀還大，騎士等級也沒有她高，卻因為有個好爹，就能頂著一個男爵頭銜到處晃盪。
美其名曰遊歷，實質上是四處選美，據說東部與南部的美少年、美青年還有出了名的俊雅紳士，幾乎都讓她品鑑的差不多了……亞妮絲自己長得也不錯，出手又大方，自然可以如魚得水。
本來，婭格里斯夫人是能過上比亞妮絲還要舒坦的日子的啊！
結果卻不得不把自己的婚姻變成一地雞毛的盟約。
的確，因為洛瑞的存在讓她這場婚姻不至於水盡鵝飛，河落海乾，但婭格里斯夫人也絕對說不出，只要有洛瑞，再來一次她還會走上這條路的話！她的確愛自己的兒子，但……
大騎士氣極失笑，冷漠的看著自己這個曾經還算有交情的遠房堂姐：“你應該明白，這話說出來，就等於和我徹底斷交對吧？”
黑衣女郎嘆了口氣：“亞格，你看看我。
我穿的衣服，你應該能看得出改造的痕跡……我甚至連這麼重要的葬禮，都只能穿著這種東西。
雖然，我小時候也算不上富裕，過得還不如你家的日子，可我至少每年都能擁有幾件參與正式場合的新衣服。
宮廷貴族，如果身後沒有支撐，又失去了國王陛下的寵愛，日子就是這麼慘……
我是，沒有辦法得罪她的。”
“那，是你的女兒嗎？”婭格里斯夫人心念急轉，立刻想明白了一件事。
“名義上，是的。”遠房堂姐異常坦誠。
婭格里斯夫人定定地看著她：“你的確變了很多。
不過，我也不會忘記，當年你是自己願意嫁過去的。
只因為你的丈夫是前任王后的家族成員。
有些事情，我不提，不代表我不知道。
所以，就這麼離開吧……別再來找我。”
她看著表情詫異的遠房堂姐，不置可否地笑了：“你不會以為蒙特斯伯爵換了人，失了勢，我就得向格扎爾家族卑躬屈膝了吧？”
她站在那裡，高傲的揚起頭：“讓我能活得這麼肆意的，是我本身的能力！沒有了我婚姻的掌控權，我會怕什麼格扎爾伯爵？”
她當年最大的麻煩，不是因為格扎爾伯爵的施壓。
而是，作為伯父，以及格扎爾家族的族長，格扎爾伯爵是可以操控她的婚姻的！
倒不是說他能直接敲定婭格里斯夫人嫁給誰。
但他能將婭格里斯的名字送到那些婭格里斯夫人根本拒絕不了的人手上！
族長為了家族年紀老大還沒結婚的人提出一些建議，甚至提出一些要求，比如最好將自己的婚姻控制在某些人選之內，其實沒有任何問題。
就像蒙特斯伯爵，也會要求子侄選擇結婚物件的時候，儘量避免什麼樣的勢力，或者乾脆阻止某些他看不上眼的結婚物件。
即使父母雙亡，也不可能讓一個貴族娶女僕為妻子……那幾乎是對整個家族的羞辱，一旦發生這種事情，族長的確有話語權。
但，介於這樣那樣而拱手讓人的權力，自然也會變成刺回自己的劍。
當年的婭格里斯就明確的知道，自己根本沒法在規則內和格扎爾伯爵對抗……總有比她實力強大的人存在。
然而，現在的她，卻幾乎是無懈可擊的。
格扎爾這些人不是也明白嗎？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搞出那個異常格扎爾的小姑娘來噁心她。
暗示她兒子早晚會屬於另外一個女人，她不會永遠都是格扎爾男爵領的女主人。
而已經開始走下坡路的蒙特斯伯爵領，也不可能給她什麼支撐。
婭格里斯夫人對這群不知所謂的傢伙，只有嗤之以鼻。
她什麼時候是靠著男人才能生活的女人了？
就像眼前的遠房堂姐。
當年她嫁過去的時候，那個宮廷伯爵還過著揮金如土的日子呢！
就算那時的她稍微想一想以後，而不是和那個丈夫一起狂歡，都不至於把日子過成這樣，甚至還得給亞妮絲養一個不能把孩子父親說出來的私生女。
呵~像亞妮絲那樣生活的貴族女性，完全不需要在乎子女的父親是不是同一個。
反正也不牽涉什麼爵位繼承權。
所以，不能說的原因只會有一個，那個男人的身份說出來，會違法貴族規則，也會被教會詬病。
格扎爾家族和風暴教會向來關係密切，新生兒都是有教名的。
而如果不是那種教會家族，比如蒙特斯這樣的，一般名字之中就不會加入某個風暴主教的名字作為教名。
在格扎爾家族，沒有教名的孩子，幾乎要淪落到和私生子一個下場。
這，其實也是婭格里斯夫人沒法用暴力方式反抗的原因之一。風暴教會的力量她還是很忌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