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樓外樓雜役
如同發現金元寶的乞丐,異常興奮。起身再跑,跑不動再修煉。
如此往復,樂此不彼。
小半天時間過去,打坐調息完,耳邊再沒有嘮叨聲。
心中嘀咕:
“哼!老不死的,累不死你!”
睜開眼睛,嚇了一跳。
那張半死不活的臉就快碰到自己鼻子,倏地一下,那張臉又縮了回去。
“嘿嘿,小友,打個商量。我也不急著要卦錢,咱們結伴而行,啥時候方便,啥時候給就可以。唉,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啊。”
仙人指路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帝昊見甩不掉,只好說:
“小爺我整天瞎逛,高興去哪就去哪,是去是留,隨你!”
站起身向前走去,仙人指路從身後趕來:
“小友,一路行走,相互認識一下。鄙人姓趙,江湖人稱趙半仙,小友貴姓高名要去哪裡呀?”
帝昊一陣牙疼,這老傢伙就像狗皮膏藥沾上,怎麼也甩不掉。
鄙視地看著那對大黃牙:
“小爺我從來處來,要到去處去。俗名本虛妄,相逢才是緣。”
“喵!”
身後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貓叫。
帝昊回頭瞪了一眼,嚇得狸貓嗖的一聲,跑去前邊很遠,蹲在路旁。
帝昊嘿嘿一笑:
“真是個蠢貓!以後就叫你蠢貓好了!”
“喵!喵!喵!”
前方傳來憤怒的貓叫,那聲音,好難聽,有點滲人。
帝昊也不理它,只顧著趕路。
這時,趙半仙湊過來:
“前邊不遠就是清遠城,我們到城裡耍耍?”
帝昊沒理他,卻加快了腳步。
趙半仙那張殭屍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太陽偏西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座中型城市。
高大的城門樓上寫著:“清遠城”三個大字。
帝昊看著城樓上的三個大字,心中感慨萬千。自己一家三口原本快樂的生活在這座城內。卻被楊家霸佔家產,險些滅門。狼狽的逃離清遠城已有三年多。
今天,小爺又回來了!
楊家,等著我的怒火降臨吧!
城門處有軍卒把守,檢查過往的行人。
兩人一貓慢慢地朝城門走來,帝昊叫趙半仙走在前頭。
門軍對趙半仙檢查了半天,一個銅板也沒搜到,照著趙半仙的屁股就是一腳。
怒喝一聲:
“滾!”
趙半仙一個趔趄撞進城裡。
帝昊走到門軍跟前,伸手拿出一張初級紙符塞到門軍手裡。
口裡說道:
“幾位,辛苦了!”
門軍低頭一看手裡是一張初級紙符,這東西能賣十兩銀子,還有價無市。
滿臉堆笑:
“小爺!您請進城!”
帝昊揹著小手,踱進城門。看著熟悉的街道,熙攘的行人,心中感慨。
喃喃道:
“時隔三年,我又回來了!”
趙半仙在前方雙眼爍爍的盯著帝昊,一雙賊眼不停地往帝昊身上瞄。
沿街找到一家珍寶閣,賣了幾張紙符,收入百兩紋銀。
兩人一貓來到一家客棧,簡單吃點東西,就早早休息。
第二天一早,大家來到大街上閒逛。
趙半仙笑眯眯的對帝昊道:
“我教你一手絕活,任何人打眼一過,就能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帝昊嘴角一撇:
“小爺半年來闖蕩江湖,什麼沒見過,這東西我也會。”
趙半仙抬手一指對面走來的一個男人道:
“你仔細看好,從這個男人身上,都能看出什麼來?”
帝昊盯著從身邊而過的男人,想了一下:
“該男子二十四五歲,從小就有胃病,腿關節僵硬,家中父母在堂,妻子比他大一歲,身患重病。身前一對兒女,女兒大,兒子小,中午沒吃飯,這是要趕回家吃午飯。”
趙半仙聽著,眼睛一亮,等帝昊說完,驚奇的問道: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帝昊小臉一甩:
“你是半仙,我是真仙。這很簡單,我是從他的面相看出來的。”
趙半仙心裡嘖嘖稱奇,表面上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你還是太嫩了,生活閱歷少。我給你補充一下,這個男子是個篾匠,而且與人打架傷過三根肋骨。”
帝昊不信:
“你怎知他是篾匠,還傷過三根肋骨?”
趙半仙不慌不忙的道:
“右手明顯比左手大且青筋凸起,說明他平日的工作右手比左手用力。他的膝蓋僵硬,是由於日常盤腿幹活時間久了,血液流通不暢造成關節僵化。你看他走路身體的晃動,右側晃得較少,說明有硬傷。身體前傾不平,說明硬傷在右脅。還有,此地出篾匠。”
帝昊瞪著驚奇的大眼看著趙半仙,一副有兩下子的表情。
趙半仙裝出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邁步往前走,嘴裡說道: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小子,學吧!”
帝昊覺得有趣,追上來繼續跟趙半仙玩這種遊戲。
趙半仙指著前邊一個賣魚的說道:
“就他吧,你說說他是幹什麼的?有什麼特長?”
帝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總是有層霧氣遮掩著,推算不出他的來歷。
嘴上不服道:
“不就是一個打漁的嗎?”
“錯!他不是打漁的,他是衙門裡的捕快。”
帝昊來了興致:“仙人指路,快講講?”
趙半仙眼睛一瞪:
“強調一遍,本人趙仙人,記住了,哼!你仔細看此人才三十幾歲,如果是漁民,常年在海上捕魚,受海風的侵蝕,或多或少腿部都有風溼病,走路不暢。”
“你再看他走路時有蛇潛鶴行的影子,雖然裝出普通人的樣子儘量掩飾,但二十幾年的功底,已經深入骨髓裡。再怎麼掩飾,也有影子在裡面。”
“你再看他穿的快靴,這是捕快為了追擊犯人方便,沒有更換。看他腰間長袍,在小腹部略有隆起部位,那裡盤著綁人的繩索。看他的手,右手抓魚的動作,帶著刀法的影子。嗯,應該是地鏜刀。”
但他說的這些,帝昊聽不懂。
因為沒有經歷過,更沒見過刀法,也沒見過拿人的繩子。
真正認識到讀千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一個想學,一個想教。
就這樣兩人一貓穿梭在大街上,在過往的人流中比賽。
當然都是帝昊輸,輸了,中午就要請趙半仙吃頓大餐。
錢花光了,就去賣符篆。
就這樣,在這個城市裡一住就是近半年時光。
帝昊對人、對事物的觀察顯著入微,學到了很多生存知識。
這些知識都來源於生活的積累,在書本上是找不到的。
帝昊深知這一點,感興趣是假,暗暗學習是真。
將來為父母報仇,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危險都有可能發生。
多積累一些生活經驗,就多一分生存能力。
慢慢的,隨著帝昊積累的經驗越來越多。
三教九流,都有不同的特點,每個人也有自己的特點。
從尋常中找出不尋常,這就是觀察的真諦。
雙方的打賭開始互有勝負,倆人的興趣又轉移到環境上。
環境對事態發展的影響是巨大的,兩人對街上每天發生的事情,根據現有的環境預測事情發展的經過和結果。
到後來,兩人開始改變環境,讓事情按照自己設定的結果發展。
半年下來,帝昊感覺自己充滿了自信,有一種對人、對事、對世界的掌控感。
這段時間,帝昊倒也過得安穩,楊家並沒有發現他回來。
也許是自己穿得像花子,也許自己改了名字,也許是近四年來,自己的容貌變化太大....。
總之,楊家不知自己回來。
這天,趙半仙對孟昊說:
“這遊戲都玩了半年,沒啥新花樣了。誰都不可能將天下所有的事物都觀察遍,掌握好規律就行。”
“我要走了,咱爺倆處的還不錯。”
“你這孩子小小年紀自己流浪,我也不放心。”
“這座城裡有一個樓外樓的分部,我跟分部一個管事的是朋友。把你介紹給他,找點事做,攢點錢,長大了好成家立業。”
帝昊聽說趙半仙要走,心裡也不舒服。
可他心性堅韌,沒有表現出什麼,只是好奇地問:
“樓外樓是什麼地方?”
趙半仙瞪起眼睛:
“闖蕩江湖一年了,連樓外樓都不知道,說出去讓人笑話。我就好好給你講一講這個世界,這世界上的各個國家,在修真者眼裡叫凡俗界。在凡俗界中,凡人修煉身體,叫武士。”
“在凡俗界外,還有一種以練氣為主的叫修真者,也就是修士。修士分仙修、魔修,鬼修,妖修等等。”
“樓外樓是屬於仙修類的門派,小子你記住,江湖上流傳著一首歌謠:
山外青山樓外樓,
風塵二老在前頭。
紫霄黃風神仙閣,
東西南北鬼見愁。
這些代表了修真界的頂尖勢力。好了,你知道一下就行,同意的話就跟我走吧。”
帝昊一聽樓外樓屬於頂尖勢力,自己要想報仇,就要先練好本事。
要想追查兇手,就要先進入修真這個圈子。
本來想過幾天參加修真門派弟子考核,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又何必去參加考核。
二話沒說,跟著趙半仙就走,小狸貓不聲不響的跟在後面。
兩人一貓沿著大街左拐右轉來到一個衚衕,穿過衚衕眼前出現一條小巷。
小巷的左側有一個佔地面積能有十幾萬平米的建築群。
四周兩丈多高的圍牆,正對小巷是一個氣派的黑色大門。
門匾上寫著:
“樓外樓清遠分部”幾個朱漆大字。
門口站著兩位身穿青衣的大漢。趙半仙走上前去跟大漢小聲說了什麼。
就見大漢轉身進去,一會功夫,從裡邊走出一個人來。
此人三十幾歲,長的精明幹練。
快步來到趙半仙面前畢恭畢敬的道:
“什麼風把大哥您吹來了,快跟小弟進裡面喝茶!”
趙半仙裝出一副老大的樣子,揹著手說道:
“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朱執事,這位是我結識的一位小朋友,託你照顧一下,給他找個差事幹。”
朱執事看了帝昊一眼:
“沒問題,分部正好缺一個劈柴的小斯,就不知道這位小哥是否能幹?”
帝昊一聽能進樓外樓,心裡高興。
上前給朱執事施了一禮:“執事放心,我沒問題。”
朱執事看著帝昊又道:
“劈材的活苦呀,你要想好,一旦進了這道門,就不能再反悔了。”
帝昊火熱的目光看著朱執事重重的點點頭,朱執事向趙半仙施了一禮。
對帝昊道:“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