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琴操和蔡氏五弄

司徒府就在司空府附近，他們二人拐了一個街口就到。司空府門衛認得蔡琰，告知司徒王允剛剛離開司空府，和盧植，蔡邕去了聖教。兩人只好穿過洛陽城東和皇宮前的較場，回到城西。

聖教就在不遠處，忽然從斜邊竄出幾條人影。當先一人是個瘦高的少女，衣著樸素，但仍能依稀看出身材標緻。她臉上沾滿了灰塵，驚慌失措地在街上跑著。她的身後是三個衣著華麗的少年，當先一人嘻嘻哈哈地追著少女，口中吹著口哨。這幾個少年步法快捷，顯然都是脈師。

當先那少年一個跳躍，轉瞬就追上了少女，拿手一擋，便把少女攔住。少女哪料到他說到就到，一時收勢不住，便要撞到少年身上。幸好她焦急當中用手護住胸部，不然少年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身體。

少年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他哈哈大笑，邊笑邊用眼光在少女的胸部上掃蕩，相當浪蕩。

少女比少年稍大，十三四歲的樣子，臉色陣紅陣白，見餘下二人已把自己包圍，再也難以逃脫。她索性豁了出去，指著少年喝問:“你待怎地？”

“我待怎地？哈哈，你問得奇怪。上次你說要賣身葬父，我給了錢，說好了葬完父親就到我府上報到，你卻食言而肥。世間竟然有如此不講理的人。”

少女漲紅了臉，氣呼呼道:“我是賣身葬父，但只是賣於你家做丫鬟，賣身契裡說得很清楚了，並不是……不是……做那些下流勾當。”她面色通紅，口中所謂的“下流勾當”，自然不是什麼正當的事情。

史辛聽到二人說話，差點笑出聲來。十一二歲的小屁孩，能幹什麼勾當？分明是拿這個女孩取樂嘛。

他定睛看向那少年時，只見他碧眼紫發，方頤大口，天生異相。雖然一臉調戲，卻站得四平八穩，隱然間散發出一種威勢，斷無半點紈絝子弟的氣質。看到他的外表，史辛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人的名字:孫權。

再看向圍著少女旁邊的其餘兩個人時，左首一個身材相當高大，也是十三四歲的樣子。他一臉正氣，似有不忍，伸出的雙手看似攔住少女，實則暗中把她保護起來。

右首一人長相粗豪，年齡跟高大少年差不多。他也相當魁梧，一身華麗的錦袍，頭上插根豔麗的羽毛，腰帶上系一個鈴鐺，打扮得很是扎眼。此人笑得最是大聲，一雙虎目左顧右盼，彷彿生怕人不知道他的存在，顯然是個好勇鬥狠的主。

這三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原本有不少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看到這三人的模樣後都低頭趕路。

女孩很會察言觀色，她也看得出左首少年比較正派，向他求救道:“這位大哥行行好，就把小女子放了吧，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左首少年臉帶不忍，正待向為首少年求情，誰知少年用手一揮，臉上調戲之色不變，“子義無需多言，我們三人馬上就要回江東，這丫頭精靈好玩，就算帶回去養著，以後當作妾侍也不錯，嘿嘿。”

右首少年幫腔道:“對啊對啊，子義你莫多管閒事。這小娘皮把自己的臉塗得黑漆漆的，肯定是故意把自己姿容遮蓋起來，要是洗乾淨了，說不定是個小美女呢，哈哈！來，讓大爺擦乾淨你的臉，看看到底是什麼貨色。”說完便笑嘻嘻地伸出一隻粗糙的大手來抓少女。

少女彷彿被他猜中心事，尖聲驚叫，連忙用手擋住臉，口中大呼救命。

這裡是城西，宗教和大家族分部的聚集地，很少有喧鬧的時候。有幾個路人看不過眼要插手此事，但經同伴附耳細說了些什麼之後，俱都臉上變色，終於又忍了回去。

“師兄，救救那可憐女子吧！”蔡琰看不過眼，央求史辛。

“琰兒可認識那三人?”史辛問道。她是聖教聖女，而且又是土生土長的洛陽人，雖然史辛心中早有計較，但始終要確定一下。

果然，蔡琰面帶憂色道:“此三人身份不簡單，都是這次選拔賽的參賽者，來自江東。為首一人，那碧眼紫發的就是江東的二公子孫權，他是孫策的弟弟。左首那個叫太史慈，右首那個叫甘寧，都是漢朝赫赫有名的少年脈師，修為都不低。”最後她補了一句，“這三人來洛陽幾個月，弄得這邊雞飛狗跳，偏偏又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官府看在他們的家世上，都睜一眼閉一眼，奈何他們不得。”

史辛暗道:果然是他們三個。

受了蔡琰的囑託，史辛只好踏前一步，口中吆喝道:“放開那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