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朝雙毒士
史辛終於醒悟到,剛才被人拖著走那些不是幻覺,是事實。他想破口大罵,卻不小心牽引了嘴邊的傷口,疼得他眼淚都飈了出來,只剩喉嚨發出“荷荷”的怪聲。
“這個事實告訴你,不要輕易得罪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怪人突然出現,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這時史辛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花園之中。花園種滿了不知名的植物,有大有小,有水生的有土長的。而自己則躺在一片雜草之中,手腳被綁,完全失去了自由。兩丈處有個小房子,怪人就是從那裡走出來的。
雖然心中早已把怪人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但史辛此刻如同砧板上的魚,任由人宰割,他不得不低聲下氣。
“前輩,小子再次向你道歉。雖然我不知哪裡得罪你了,但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
此時怪人已經走了過來,史辛也第一次清晰看清楚他的外貌。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身體,圓圓的手腳,就像用幾根橢圓形的木頭拼接而成一樣。頭上已經禿了大部分,只掛著稀疏的幾根頭髮。臉上和頭上光可鑑人,彷彿無時無刻在冒著肥油。
最可笑的是他的穿著。他身材臃腫肥胖,卻偏偏喜歡穿緊身衣服。衣服看上去質量很好,沒有被撐破,卻勒出一條條的肥肉,蔚為壯觀。
如果平時在街上碰到此人,史辛肯定會笑出聲來。但他現在差點哭了,因為這個人的小眼睛正逐漸露出了野獸般的兇光。
“不知哪裡得罪我?”怪人聲音突然拔高,怪叫著踢出一腳,剛好踢在史辛的小腹處,疼得他在地上弓起了腰,來回滾動,可憐他又不敢放聲大喊,只能“荷荷”地發出痛苦聲。
“難道你沒聽過'一朝雙毒士,唯以文優尊'?你為什麼在導師表上畫了賈詡的名字。啊?為什麼?為什麼……”怪人吶喊著,越想越生氣。他意態癲狂,腳下不停地往史辛身上招呼。
以他的修為,如果加以真氣,一腳就可以把史辛踢死。但他狂怒之下依然能保持冷靜,只折磨史辛,卻不想一時將他殺了。
史辛心裡明白,他不是不想殺自己,而是像貓捉老鼠一樣,玩厭了再殺。
“原來前輩就是李儒,李文優!我終於見到你了!請前輩聽我一言。”史辛已經顧不上嘴邊的疼痛,努力穩定下身體,大聲叫了起來。
“沒什麼好說的了……”李儒突然長嘆一聲,淚如雨下,“我……我對你太失望了……嗚嗚嗚。”他突然蹲了下去,雙手抱頭,大聲痛哭起來。看上去他很在意他頭上剩餘的幾根頭髮,抱頭的時候刻意避開,生怕把頭髮碰掉了。
“你知道嗎?”李儒伸出白胖的手拭去鼻涕,手不停留又往上帶,擦去眼淚,“如果你想耍什麼花樣,我會讓你死得更難受!”他笑了笑,露出一口大黃牙。
李儒突然臉色一端,“史辛,鉅鹿人士。十一歲九個月,師承天師教外門靈寶派,拿到天師教大比試的冠軍。當時脈師等級為二等四重,現在看來,應該升上三等了吧。脈器為燒火劍,劍法是王越的秋葉劍法。我說得對嗎?”
史辛驚怖莫名,但細想之下又覺得合情合理。作為董卓的首席謀士之一,瞭解全國各地的大事,分析對策方針,是他們應分之事。他剛才說的資訊,只要有意打聽就可以拿到手。史辛還有點慶幸,起碼他不知道自己祖籍洛陽,是天子命格,脈器為天子劍。
“前輩果然是太師府的首席謀士,李文優。我在鉅鹿就常常聽人說,'一朝雙毒士,唯以文優尊'。今日一見,卻覺得說得不對!”
其實這句話的原話是:一朝雙毒士,猶以文和佳。這句話是說賈詡技高一籌,但到了李儒嘴裡,就變成了:一朝雙毒士,唯以文優尊。
“你說什麼,小子找死!”李儒最忌諱別人說他不如賈詡,立即暴怒,舉起右手就想拍下去。
“……應該叫'一朝一毒士,無出文優右'!”史辛快速讀出這句話。這句話李儒自封的話還要肉麻,將雙毒士改成一個毒士,直接把賈詡踢走,李儒一家獨大。
偷眼望向李儒時,果然臉色緩和多了,舉起的手輕抹頭頂,煞有介事地捋著稀疏的頭髮。
“哈哈,不錯,你小子頗有些急智。可惜你在導師紙上選了賈詡。任你百般狡辯,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前輩你多慮了。如果小子不是出此下策,又怎能見著你老人家一面?又怎能親自領略一下前輩的風采?”
“哼!花言巧語。你大可選我做導師,那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見到我了。”
“不費吹灰之力見到前輩,又怎能顯示出我的與眾不同?跟普通人一樣見到前輩,又怎能得到前輩的特殊青睞?不得到前輩的青睞,何來領略前輩風采一說?”史辛舌燦蓮花,話鋒一轉,“其實晚輩有些私心,請前輩明鑑。”
“說!”
“我想拜前輩為師,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師',而不是一年半導師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