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一愣,然後笑著,有些靦腆。
是啊,殺過,很多很多。
我的前世,立於敵與友的血泊中,用百年時光見證生命榮枯。
………………
杜林在盧布林城的地下監牢裡見到了那個男人——在有著粗壯柵欄的房間另一側,看著眼前這個被柵欄隔在另一側的男人。
他被打的遍體鱗傷,但卻依舊沒有開口。嘴硬,不肯說,這無論如何都是一種美德,因為無論是為了誰,守口如瓶本就是一種難能可貴的精神。
只不過杜林在進來之前,還是與那位長老有過交談。
“他們的聯絡方式我們已經知道了,幸好從打擊人販子那一天開始,我們就下了清空令,所有在盧布林地區的鴿子只要升空就會被擊殺,這個男人昨天半夜在訊息投遞的過程中被發現,他的信鴿被攔截,我們去抓人的時候,這一家人已經上馬車準備離開,我們把他妻兒關在另一處。”
差一點人就跑了,這讓杜林很傷感,做這種事情無論是非對錯良心都得餵狗吃,而這個男人卻沒有,但草原精靈卻有了一個在這方面的良心早就餵了狗的杜林。
所以小不忍則亂大謀,他註定失敗。
“想好了嗎。”杜林開口問道。
眼前的男人冷哼一聲,然後一口帶血的痰吐了過來。
杜林沒躲,事情做得這麼絕,總得讓他有所發洩,要不然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對他太不公平了。
所以杜林接過了自己副手遞過來的手帕,從安塔送給自己的皮鞋鞋面上抹掉了汙物,然後扭頭看向房門:“請客人們進來吧。”
當他的妻子與三個孩子被帶進來時,被鐐銬銬住脖頸的男人咆哮著撲了過來,但草原精靈監牢特製的,有著獸人拇指粗細的精鋼柵欄,理所當然的擋住了他的去路。
杜林伸手,穿著黑袍的黑獄之卒遞來了一支皮鞭。
杜林一樂,搖了搖頭,你看,這就是沒有心有靈犀,要是安塔在,她一定會遞槍過來。
她會不理解杜林,但她一定會貫徹杜林的意念。
算了,也罷。
法師之手從牆上的刑架上拿下了一把短刀,杜林來到柵欄前的一手之地:“你是克萊恩·薩里奇的探子,為了讓草原精靈放心,你在這兒又娶妻生子,在盧布林鎮整整十一年,你每一年都給那支商隊打掩護,提供情報,豐收祭,我爺爺每年都會在場,所以你們在盧布林只是很普通的貿易,但是這一次如果不是我遇襲,我的爺爺應該還在首都。”
說到這裡,杜林再一次看向那位獄卒,他這一次總算是遂了杜林心意,將椅子推了過來。
杜林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喘著粗氣死死盯著自己。
“十一年,你以為機會來了,所以聯絡了商隊,讓他們下手抓孩子,你們聯絡了好幾個孩子,是你幫著挑選目標,在盧布林的這些日子裡,你知道哪家孩子天真易騙。但是誰又能想天有不測風雲,你突然發現商隊的惡事暴露了,所以你那天在我審問那幾個活口的時候遠遠觀望著,發現異常之後就準備告訴你的主人。”這些都是杜林確認的推理。
也許過程有多少不同,但結果是一致的。
“說出你和你主人的一切秘密,你的老婆和孩子就能免受苦難。”杜林說完,靠到了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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