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收拾好床單,一起走出宿舍,一起走下樓梯。
看著前面的安塔,卡琳娜羨慕著她。
不是羨慕她的身份,也不是妒忌杜林與希金斯的不同,卡琳娜只是羨慕著她有一個能夠說得出口的愛人。
而她什麼都不能說,就像那位夫人,大家都知道她有一個遠在他國的愛人,但那個人是誰,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如果有以後,自己有了希金斯的孩子,是不是他也要與他的父親與祖父那樣,早早的去哥本哈根,早早的學壞,早早的學會接受分離。
學院的食堂已經燈火通明,安塔走在前面,輕車熟路的為她自己與卡琳娜點上餐。
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卡琳娜的心裡,突然生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然後她看到了瑪麗安夫人。
她坐在角落裡,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哥本哈根工人日報。
前面的高年級生問候她:“託蘭杜蘭夫人。”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安塔向她低頭:“瑪麗安夫人,早安。”
“早安,孩子。”她微笑著。
輪到卡琳娜了,少女站在她的面前:“您好。”
“早上好,孩子,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站在桌與桌的間隙,有些許侷促的卡琳娜點點頭。
“別怕,你的友人一定會好好活著的。”瑪麗安夫人微笑著說道。
“我知道。”卡琳娜回應著這位夫人的安慰。
瑪麗安夫人有另一個姓氏,她本應該被稱為瑪麗安·尤塔裡。
但這麼多年了,她依然跟隨著母家姓氏。
在很多人的眼裡,她沒有愛人,是一個古板的單身女人,很少有人知道,她結過婚,有自己的丈夫,卻連他與孩子的名字都不能說出口。
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一定是值得的,無論是尤塔裡家的那位先生,還是瑪麗安夫人,她與他都在為東部領而服務,哪怕因此而讓彼此的人生過的沉悶而低調。
可是,卡琳娜從來沒有聽到這位夫人抱怨過什麼。
所以,哪怕有一天輪到自己,卡琳娜覺得自己也不會抱怨什麼。
所以,她與這位夫人道別。
坐到了安塔的身邊。
“卡琳娜,你來晚了。”莉安法婭大大咧咧的打著招呼。
“比來不了好。”卡琳娜微笑著坐到了安塔的身邊。
平平無奇的日子,也是奇蹟的一種展現。
願原初造物主的仁慈,能點亮這個冰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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