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睜開眼睛,如同以前那樣。
午間休息的這一覺睡到了入夜。
穿好衣物,開始為自己、凱爾希和赫默準備晚餐。
“赫默,今天晚上跟我走,我需要你的幫助。”杜林輕撫赫默的腦袋,後者咕了一聲,算是應了杜林的呼喚。
最後調校好桌上的武器,杜林坐在灶火旁開始休息,當牆上的時鐘響過十次,杜林站了起來。
凱爾希從她的窩裡探出腦袋,嗷了一聲又縮了回去。
杜林開啟小樓的後窗鑽了出去,打了一個響指,眼前的樹籬開啟了一道通道。
在鑽過通道的時候,杜林切換了自己的體形,從另一側鑽出來的,是穿著風衣的白髮老人。
杜林舉起手,赫默安靜的落了下來。
用大手撫摸了赫默的腦袋,杜林舉起手,赫默飛向了空中。
做為北方王國的首都,哥本哈根是有電力供應的,所以街道上有上燈火通明——電力這東西杜林當初還翻過書,發現這東西還是法師塔發現的。
當初法師們是想整點科技與狠活,但他們的奧術收集器最後將魔法能量轉化成了電力。
而發現這東西能夠點亮一些器械之後,電力發明就成了上個世紀最偉大的發現,而這一百年裡,電力系統也有所改進,目前最新型號的發電機是蒸汽式——再也不用浪費魔法能量了。
而且哥本哈根靠海,法師們燒的是海水,雖然要處理鹽結晶,但至少海水無窮無盡。
真的就是異世界特色啊。
來到中央廣場,杜林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去酒吧,午夜場,現在年輕人才剛剛開始喝酒,而夜還長,獵人和獵物有得是時間。而且從剛剛一進廣場開始,就有好幾個警官在盯著自己看,要不是穿著得體,他們早就過來盤問……已經來了。
看著走過來的年輕警察與他的年長助手,杜林微微一笑打起了招呼:“晚上好,年輕的警官先生。”
“晚上好,老先生,官方質詢。”年輕的警官微笑著舉了舉他的警帽。
“艾吉奧·奧迪託雷,來自佛羅倫薩。”奧迪託雷是一個標準的法羅爾公國姓氏,至於為什麼說來自佛羅倫薩,因為這座城市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有一半的人姓奧迪託雷。
完美的說詞。
至於艾吉奧·奧迪託雷·達·佛羅倫薩……都只不過是因緣際會的巧合罷了。
這個世界的佛羅倫薩可沒有什麼刺客兄弟會,而杜林也不可能從上百米高的尖塔上跳下來摔進乾草堆裡。
“奧迪託雷先生,歡迎來到哥本哈根,請問您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來見老朋友。”說到這裡,杜林嘆了一聲,然後拿出一包煙,先示意兩位警官,在確認他們拒絕後給自己點了一支菸:“勒德爾·拉斯穆森,範林恩街433號,你們認識嗎。”
故事需要一點點真實性,所以杜林就只能借花獻佛。
“認識,老教授他身體還好嗎。”年輕的警察不動聲色的笑道。
這種專業的表現讓杜林感覺自己終於碰上了對手。
·太專業了,無愧於年輕警官先生肩膀上的橡樹章。
這是大橘的銳評,而杜林也是如此認為的,專業啊年輕人,勒德爾·拉斯穆森去年冬天就死了,現在他們家空空如也,他的孫輩住在南方,正準備把房子賣了呢。
杜林要是說一個好字,今天這廣場只怕就走不出去了。
當然了,杜林不能把這些說出來:“我今天去拜訪過他,卻發現房子空空如也,後來我才打聽到他去年冬天的時候病死了,願我的老朋友能原諒我的不請自來,也願他在天國過得平安喜樂。”
平安喜樂,這是法羅爾公國所在的南方人的日常口頭語——既然要裝,就要裝得像模像樣。
“這樣嗎,真是不好意思,願主原諒我的謬誤,那麼先生您準備怎麼辦呢。”年輕的警官微笑著在胸前劃了一個聖徽,不是法羅爾地區的信仰,杜林沒能認出來。
不過這是小細節,活到壽終不知道本地最大教派的聖徽怎麼劃的大有人在。
“我準備小住一段時間,我年輕的時候在這裡生活過。”說到這裡,杜林笑了笑,同樣也劃了一個聖徽。
用的是原初造物主的。
兩位警官立即緊張了起來,這句話在一個頭發全白身體硬朗的老頭子嘴裡說出來是挺嚇人的,畢竟當年公社傾覆時,可是有不少其他人類國度的公社戰士離開。
當然,杜林也不會給他們想像的空間:“老朋友們都不在了,我也只是想回憶一下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啊,老朋友們都還年輕,我們也追逐過愛情與未來,大家在一起,喝喝啤酒,和同樣年輕的姑娘們跳一支舞。不像現在,就連活著的我,也只能為自己的生命做倒計時了。”
說到這裡,杜林看向不遠處正在為一位先生畫畫像的老人:“我覺得做一個畫師也不錯,回到佛羅倫薩後,我也教過孩子們怎麼畫畫。”
“先生,您還握得住筆嗎。”年長的警官笑著問道。
“握得住,雖然大家都說刀鋒利,但筆有時候也會比刀更鋒利。”杜林微笑著回答道。
年長的警官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由年輕的警官重開話題,他微笑著伸出手:“願您生活如意,佛羅倫薩的艾吉奧·奧迪託雷先生。”
“也願你們的日子永享平安與喜樂。”杜林微笑著與他握手。
送走兩位,杜林站在廣場邊緣,看著孩子們跑過自己跟前,看著年輕的妻子抱著幼子跟在丈夫身旁,看著夜色下的城市,最終,杜林將煙放回到嘴邊。
還記得自己的導師說過,平凡的日子其實就是奇蹟,因為和平美好的生活是每一個生靈夢寐以求的好日子。
只可惜,慾望不息,鬥爭不止。
在他的視界中幾個半大小子從路邊的酒吧裡鑽了出來。
哈羅德·納什,他身邊還有三個同夥,正在扶著他在小巷子裡吐著苦水。
杜林走到一旁的小攤前,掏出幾個角子,買了一支鉛筆,試了試硬度,然後拿起攤主的小刀開始慢慢削。
“哈羅德你行不行啊,這才喝幾杯啊!”有他的兄弟大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