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依的指尖微微一頓,隨即鄭重地接過那封蓋有雄鹿王印璽的密函。
她垂眸展開信函,目光逐字掠過那些帶著金印的文字。
王室的徽記、詳實的調查、沉冤得雪的宣告……信上的每一個筆畫都像一柄利劍,斬斷了纏繞她許多的不平。
爽了!
好爽啊!對雄鹿公國,王不服說叛就叛了,但唯依在王都劍士學院受到了很多照顧,對雄鹿公國還是有感情的。
當她知道自己成了叛國者的時候,心中其實十分難受,只是一直沒有說出口。
現在,終於出氣了。
山風掠過她的鬢髮,吹散了最後一絲緊繃的氣息。
唯依緩緩閉上眼,將積壓許久的鬱結化作一聲長嘆,隨著吐納消散在暮色中。
她再睜眼時,眸子裡已漾開澄澈的光,唇角揚起一抹如釋重負的淺笑。
“親王殿下,”她單手撫胸,向查爾斯行了一個標準的劍士禮“感謝王室還格魯家清白。若不嫌棄,請隨我進山稍作休憩。”
她側身讓開道路,身後列陣的貓沙獸默契地退至兩側。
忽而,她的目光越過查爾斯肩頭,落在彼得羅身上。
唯依的笑容倏然明亮,像冰封的湖面乍破春光,連嗓音都輕快起來:
“師兄!好久不見!老師身體還好嗎?”
氣氛驟然融洽,彼得羅連忙笑著應道:“哈哈,父親身體安康,就是經常唸叨你。唯依,你離開王都的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我真的非常好奇啊。”
“那說起來可就長了。”唯依笑著說道:“請師兄和殿下隨我來。”
……
查爾斯跟在唯依身後,朝著落日山脈的山頂走去。他的目光習慣性地四下打量,心中的疑惑逐漸累積。
“這有!”
“這也有!”
“這裡也有!”
查爾斯發現,每一個他覺得適合設立崗哨或者陷阱的位置,都有一些非自然痕跡。許多痕跡更是幾乎完美融入山體輪廓,他甚至看不出來,只是直覺感覺不對。
“這座山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在心中呢喃。
那些被苔蘚掩蓋草叢,應該是弩機基座,看似雜亂的灌木叢裡藏著角度刁鑽的絆索,就連天然形成的巖縫中都嵌著打磨光滑的反光鏡片,稍加控制能在合適的位置悄無聲息地點燃枯草。
整條上山路線就像精心設計的死亡迷宮!這哪裡是什麼荒山野嶺?分明是蟄伏在山林中的堡壘,每道山稜都是它嶙峋的骨刺,每條小徑都通向它張開的血盆大口。
查爾斯設想了一下軍隊進攻的畫面,他彷彿看見幻影般的箭雨從三百六十度傾瀉而下,聽見滾木礌石碾碎骨骼的悶響,甚至能隱約嗅到焦油燃燒時混合著血肉的焦臭。
任何軍隊,都會在這座要塞中飽受打擊。
“為什麼這麼……專業?“
拉滿了!查爾斯心中的警戒值拉滿了!
他意識到,既然所有他認為不對的位置都有不對,那就很可能有他沒有察覺出的陷阱或者崗哨。
這意味著一個非常可怕的事實——設計這座山脈的人,戰術水平在自己之上!而戰術水平在自己之上的人,他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幾個!其中半數還都是天選者,現在不可能存在。
是誰?
唯依·格魯如果也是重生者,她背後的人會是誰?
一個個名字閃過,又被排除。思考在加速,查爾斯感覺腦袋都快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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