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撕開一隻已經被侵蝕的差不多行將碎裂的巫術袋,從裡面倒出一組猼訑姿態的魔山老爺,一列三狗子,以及一列充當前兩者口糧的狗腿子,擺擺手,幾頭從不挑食的魔山老爺一擁而上,關於雪龍城信使以及那些李滄懶得拾掇也沒地兒裝的異態生命莊重肅穆的葬禮在一片咀嚼聲中落下帷幕。
在這地界兒,純粹的榨取剝削以集合數字倍增的體力消耗一眾狗腿子中估摸著也就只有三狗子和四狗子還能熬一熬,問題四狗子那種連屎都要舔一口的顛佬性狀,實在很難讓它們乖巧的蹲在巫術袋裡裝死,不管巫術袋又或者寶可夢球,都是殘次品,都是很脆弱的,事實上承載高階生物這種事本身就已經是難為它們了。
一群雪龍城菜雞驚了:“您您您您.即使在這種地方您居然還能正常召喚命運僕從?”
李滄嘴角抽了抽,竟無言以對。
他們這次可沒有空島跟在後頭支援補給,幾個人帶的家當就只有巫術袋寶可夢球和大魔杖貯物空間裡的那麼點,鑑於第三條線變態一樣的演化速率,這次的境遇可能還timi不如上一次呢。
帶魔法師閣下也沒想到巫術袋和寶可夢球這麼快就要支撐不住了,即使放在異化合金打造的全焊死全隔離裝備帶裡都無濟於事,本來還指望著能透過這種方式規避第三線的侵蝕給充當乾糧溼糧的狗腿子們稍微省點體力條的。
“走吧!”
“還還要走?”
李滄就沒準備繼續搭理他們,不過老王嘿了一聲:“你們丫的來了這麼多次的間質地帶卻從來都沒進去過?雖然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但聽老子一句勸,你們還他孃的真不像有那個口福的面相!”
雪龍城來人大多沉默著,卻有一個傢伙忽然上前一步:“您說的沒錯!朝聞道夕死可矣!我想看看這個世界真正的模樣!”
“對,我也是!”
“我也去!”
老王不置可否。
就逗個悶子而已,他的性格是從來不把這種和自己都不在一個圖層的傢伙當人看的,沒趕盡殺絕只因為他們還不配,起不到一個欺男霸女人前顯聖的效果。
李滄擰著個眉頭:“逗他們幹啥?”
老王緊走幾步跟上:“閒著也是閒著,沒聽丫說麼,朝聞道夕死可矣,他娘了個西皮的,老子咋就沒想起來還有這句呢,大意了!”
自然是無人搭理。
“瓶妃一道兒過來旅遊的日子真是讓人懷念啊,秦蓁蓁小同志嘴碎是碎了一點,可人家從來沒讓誰的話兒撂地上!”
“閉嘴!”
魔山老爺的玉背也就只有李滄老王這種皮糙肉厚的敢坐一坐,小小姐和厲蕾絲向來是敬而遠之,就這麼一路狂奔過大片大片荒蕪且皸裂的大地,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們回頭望去時,愕然發現,身後已是一片煙雲繚繞宛如燃燒的盆地,愈是前進,盆地便如湖泊般愈發清澈。
“雪雪龍”
一條蜿蜒虯輒於所謂湖泊之下,不知其幾千里長的巨獸,無邊無垠的盆地湖泊是它的項上獨眼,身如玉質鬚髮皆具,鬃毛自脊背菱形鱗與豎鰭之間飄散滌盪開來,有一種古典水墨畫般的澄澈與純粹。
高昂的龍首大張的長吻噙著間質地帶的虛空,一粒粒灰白色的如蟻卵的顆粒從其尾部排洩出來,在下方無限堆積、熠熠生輝,某種肉眼可見的驚濤駭浪時時繚繞著它與它周圍的一切,了無生機的顆粒或被賦予一定鮮活的色彩,或如石子一般被沖刷進無盡虛空。
“沃日.”老王瞠目結舌:“合著咱們進來時候那些垃圾空島壓縮包,全是他媽這玩意拉出來的?”
厲蕾絲扭頭看向李滄:“李滄?是我想的那樣麼?”
“我不知道.”李滄搖頭:“不過看樣子它確實很像是在透過第三世界線溝通其它世界線甚至在重塑一些東西.”
雪龍最清晰的一面僅僅只出現了一瞬,隨著眾人的前進又急劇變得模糊,而所有人的視界在某一閾值之後瞬間迎來滄海桑田,在身後的湖泊與雪龍徹底不可見之後,他們宛如踩上了蹺蹺板,從上行無縫切換到下行,身後是斜指向天的地平線,身前卻變成了幾乎一模一樣造型的巨大盆地,只不過曾經的湖泊卻變成了一輪斑斕如霞的雷雲漩渦。
“咕咚.”老王嘴角一抽,吞口水的聲音振聾發聵:“這他媽這他媽該不會是那些傾瀉點的通道吧.”
正經躍遷尚且痛不欲生,在這種威力當量聳人聽聞一條旋臂就能掃沒東君島鏈的躍遷爆發節點中穿行,老王這輩子都不想經歷哪怕第二.三.呃.下一次。
這可太他媽恐怖了。
老子混元一體的不破金身玉樹臨風的美好肉體生來可不是為了滿足這種抽象需求的。
“甭廢話!”
即使明知道躲不過去這一遭,王師傅還是徹底頹了,真就連罵罵咧咧口吐芬芳的力氣都沒有了,相比於這種捏著鼻子跳坑的行徑,他現在寧願去和蟲子和杜姨娘和大神官閣下痛陳利害。
上山趾高氣昂,下山就坡下驢。
很快,很快啊,一行人就來到了躍遷風暴的邊界點,細碎如蛛網一般悄無聲息蔓延的虛空裂隙與死寂迸濺的亞空間洋流看得李滄兩眼放光,看得老王頭皮發麻。
厲蕾絲背對著一掛絢爛極光,踮著腳踩在魔山老爺頭頂,擺出了跳水運動員一般優美的姿態,嘴裡卻在咬牙切齒:“我孫二孃又叒特麼進貨來了,這次看老孃怎麼拾掇你們就完了,走你~”
只有起跳,但並沒有下落動作。
厲蕾絲美好的身段就如同是一篷灰,風一吹就散了。